接著不辭讓王朝自行選了三張牌,並依次解釋著:「這即是王公子所問之答案。為何如此?牌面一男子被巨鳥挾持,身上插了十把劍,說明王公子實則因長久以來的恐懼變為現實,遂只能向命運屈從,不得不承受痛苦的局面。」
王朝看著被劍貫穿身體的男子,沉吟良久,果真如此,季言心出現前,雖說他整日在生死畫舫享樂,可也卻一直懼怕,本就身死的自己,不知哪日便無聲消亡。
不辭滿意地接著為王朝解惑:「心意相通之人何時出現?你瞧,一根未經打磨的石柱,就如此由地下生出,直至天際。說明王公子嚮往醉生夢死,百轉千回的愛戀,可至今那般的有緣人未曾出現。」
王朝一聽兩眼放光如星辰閃爍,不可思議將欽佩的目光投向不辭,就連稱呼都改了:「誒呀呀,先生神了。我雖常身在花叢中,可始終未曾經歷過我真正想要的。」
不辭嘿嘿一笑:「這最後一問嘛……」
王朝催促:「我該如何做?」
不辭故弄玄虛道:「這是張專解談情說愛之牌,畫上神女手持玉樽浸在天河中,源源不斷的水流自樽中流出,如此循環往復變化萬千。意在告知王公子需控制體內那股洶湧澎湃的力量,時間終會讓諸事顯化。」
王朝聽完,心下震撼不消,他急不可待道:「先生,時間不等人吶,我知你定有法子助我。」
不辭一邊說著:「那是自然。」一邊從腰間乾坤袋中掏出一串紅緋交織的晶石珠串,「有了這個,王公子便能快些得償所願。」
王朝欲拿到手上瞧瞧,不辭卻手腕一轉收起,攤開另一隻手,笑道:「兩顆靈石。」
王朝二話不說便掏了兩顆靈石放在不辭手心,待拿過那手串時端詳著狐疑道:「怎麼看著有些像紅水玉。」這一串紅水玉哪需要靈石,頂多值十兩銀子。
不辭倒主動證實了王朝的猜疑:「你別看這像普通的紅水玉,其實不然,此物經我以招搖山最精純的天地靈氣滋養,早不可與其餘紅水玉同日而語,你只需將其戴在手上,保你所願必成。」
王朝在手上比畫了一下,難為情道:「這顏色……配我此等硬漢,是否太騷氣了些?」
「怎會?!」不辭驚疑王朝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顏色多清新脫俗,配我們王公子更顯溫潤如玉,玉樹臨風,風姿特秀,令萬千少女為之心動吶。」
王朝被誇上了天,眼帶笑意,嘴角含春。千金難買少爺高興,這兩顆靈石,划算!
末了,不辭還語重心長叮囑一句:「切記,莫要讓他人觸碰,否則可就不靈了。」
一隻手卻驀地竄出,搶走了王朝手上的珠串,季言心樂呵呵道:「讓我瞧瞧這是何物?怎會讓王朝一臉心花怒放的。」
王朝想著不辭方才的話,欲奪回手串。季言心見他怎神神叨叨的,便更來了興致,卻是不懷好意地看向不辭:「難不成這是不辭送你的定情信物?!」
一向臉皮厚的王朝見不辭笑得落落大方,好似清晨蓬勃的嫩芽,王朝不知怎麼的,莫名有些難為情。
見狀季言心拿著珠串跑了,王朝在後頭追,二人嬉笑打鬧間撞上一輛迎面而來拉滿雞鴨的太平車。牲畜驚得不顧被捆在一起的腳,撲扇著翅膀,嘰嘰嘎嘎一通亂叫。
季言心拱手低頭賠了不是,抬眼卻見拉車之人事叔伯平:「原來是舒先生。」
叔伯平:「季姑娘,好巧。」
二人幫著抓回了幾隻趁亂掉地的雞鴨,季言心前幾日見到舒伯平還羽扇綸巾文縐縐的,今日怎的打扮成布衣田夫了,離得遠了未必能認得出來,便好奇道:「舒先生怎麼又買雞?」
舒伯平道:「自帝姬走後,小王姬如今亦是知書達理,談古論今已不在話下,老朽已沒什麼能再教的了。人老了,閒著身體容易不聽使喚,這便想著體悟農桑之樂。」
寒暄幾句後,舒伯平與幾人道別,季言心看著他推車走遠的背影,忍不住道:「舒先生一人養這麼多雞鴨,也太多了吧,這得累成什麼樣子。」
不辭眸中浮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許是有人幫他呢。」
季言心嘟起個嘴,有些氣惱:「話說回來,到今日我也沒吃到紅燒雞腿。」
不辭道:「再離開青丘前,你怕是吃不到雞腿了。」
「為何?」
不辭壓低聲音:「我擺攤這幾日,與人閒聊得知,青丘大到酒樓小到農戶,他們的雞鴨都被買走了。」
「拿來吧你。」王朝已趁機搶回珠串,藏進了手袖中。兩人又好似孩童般追逐著離開,不辭接著賺他的黑心錢。
王朝半道上見到漂亮姑娘,又走不動路了,想也不想就丟下季言心,試圖再去探索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曠世之戀。
季言心這才想起百里翊,這人平日裡老是一副嫌這嫌那,清冷孤僻的模樣,說話還難聽,作為她季言心的本命法器,可不該如此。
於是季言心決定,得將百里翊好好整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