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什麼時候回南區?」
韓一誠:「可能是下周,也可能是下下周,也可能是下個月。」
「你不是說挺著急的,怎麼還可能到下個月了?」
「我媽要死要活地不讓我去,還給軍長打電話說如果再讓我去就辭職。其實她早就不想讓我幹了,正好回去接管公司。」
趙恆沉默半晌,說:「也能理解阿姨,你這胳膊都差點廢了,要不就換別人去…」
「那可不行,事情好不容易有進展了,讓別人去摘我桃子啊。」韓一誠在Amy臉上香了一口,「是不是啊寶貝兒。」
盛夏的夜晚,微風陣陣,吹進熟睡的人們夢裡。
正在行駛的車子后座,遲然迷迷濛蒙地靠在傅望昭的肩膀上,神志不清但老老實實,乖得像只小兔。
很快抵達別墅,傅望昭扶正遲然腦袋,說:「到了。」
遲然不滿地哼了一聲,轉頭望向撥弄他的罪魁禍首,眨著眼睛看了半天,將傅望昭看得表情不自然起來。
「看什麼?」
醉酒的beta臉蛋紅撲撲的,睫毛一閃一閃,聲音軟乎乎:「你好帥啊。」
alpha短暫地愣了下,隨即偏頭看向窗外,壓了壓自己的嘴角,又掩飾地咳嗽一聲。
他調整好表情轉回來,捏起遲然的下巴:「剛才在酒吧怎麼不說?」
「仔細說說,哪兒帥?」
「唔。」遲然伸出手指,點了點傅望昭的眉骨、眼角、鼻樑,還有嘴唇,「都很帥。」
手指划過的位置像著了火一樣發熱,將傅望昭的呼吸也灼得發燙。
他握住遲然的腰把他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急切地吻上對方的嘴唇。
兩個人的呼吸交融,夾著酒氣,醉得人心蕩漾。
愈吻愈深,遲然舌頭髮麻,呼吸變得不暢,輕輕喘著。與此同時,傅望昭的手探進他的T恤里,不輕不重地揉著他的胸脯。
遲然不舒服地動了動。
「別蹭。」傅望昭呼吸粗重地按住遲然的後腰,伏在他的頸窩裡喘氣,回復理智。
過了許久,他緩和下來,親著遲然的鎖骨,悶聲喊他:「然然。」
沒人回應,遲然睡著了。
傅望昭下了車,將遲然橫抱出來,往別墅走。
別墅里很安靜,留了燈,光線溫暖充足。
還沒睡的方雨聽到聲音打開房門,正好看到傅望昭懷裡抱著遲然,臉上是極為罕見的柔和,動作小心得像是抱著什麼不得了的珍稀寶物一樣。
他握著門把手的手攥得青筋明顯,眼裡的嫉妒如毒箭一般刺射而出。
憑什麼?同樣都是beta,憑什麼遲然就可以得到上將青眼相加。
上了樓,傅望昭將遲然抱回自己房間,放在床上。
他把遲然的短袖T恤和外褲都脫掉,換上他平時穿的睡袍。
做完這一切,alpha進浴室快速沖了個澡,又浸濕毛巾,打算用來給遲然擦臉。
但等他出來的時候,發現遲然坐了起來,迷茫地看著身下的床。
「這不是,我的床。」遲然對傅望昭說。
都醉成這樣了還能認出來,傅望昭想。
「這就是你的床。」
「不是哦。」遲然往床的邊緣挪了挪,又往下挪了挪,將腳伸出床外,用手比劃著名,「我的床只有這…這麼大。」
傅望昭皺了下眉,按遲然比劃的,他的床寬度也就一米,長度連他的身高都不夠。
而他房間裡的床睡兩個人都可以,怎麼可能只有這么小。
「哪兒來這么小的床?」
遲然急得眉毛立了起來,義正言辭:「我的床不小,我要我的床。」
「我的床以前…很大的,是因為我…我變大了,它才變小的。」遲然摸摸自己的頭頂,「我長高了,腳就會伸…到床外去。」
「晚上做夢,有鬼抓我…我的腳,」遲然說著兩隻手抓住自己的腳腕,「我好害怕。」
「但是奶奶說,世界上沒有鬼,她在這裡放…放凳子和枕頭,就沒有鬼再來抓…我的腳了。」
「我要我的床,我想回家。」遲然開始抽泣,豆大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滾落,將睡袍打濕一片,「奶奶不在了,不會有人對…對我好了。」
看著遲然滿臉淚水的樣子,傅望昭心臟某處也在隱隱作痛,他沉默地走到床邊坐下,用毛巾擦著遲然的臉,動作輕柔。
遲然逐漸停止哭泣,他睜著濕紅的雙眼看認真給他擦臉的傅望昭,說:「奶奶也會用…用毛巾給我擦臉。」
「嗯。」傅望昭擦完將遲然抱進懷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像小時候顧若蔓哄他睡覺一樣。
很快,遲然就睡著了。
傅望昭讓遲然在枕頭上躺好,關了燈自己也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