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姜如意不注意,一個輕吻自她發心落下,姜如意驚訝的抬起臉龐,剛想說些什麼,卻正好被他手指捉住下巴,一個含笑的吻重重的落了下來。
……
去侍郎府那天,姜如意特意起了一個大早,坐在鏡前梳洗打扮。
先將一頭黑髮盤成同心髻,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薄施粉黛,嘴上只點半唇,畫的是如今時興的飛霞妝,雖然看著不算艷麗,但能襯托出好氣色。上身穿一件胭脂色的衫子,下身是同色齊腰的百褶裙。
姜如意打扮好了之後,對著鏡子裡照照,十分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朝外面走去。
院子外面,裴昭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姜如意笑盈盈的走出來,他上揚起唇角,張口稱讚道:「好看,這胭脂色的衫子,很襯你的膚色。」
姜如意聽著裴昭的誇獎聲,立刻得意了起來,她拎著裙子打算上馬車,旁邊卻已經伸過一隻手臂來,自然而然的扶上她的手臂。
姜如意挑眉朝裴昭笑著說道:「多謝裴郎君。」
裴昭聽著這三個字,雙眼裡面浮現出笑意來,溫言回了一句:「姜小娘子不必客氣。」
姜如意聽著他那含笑的口吻,笑著瞥他一眼,兩人一同上了馬車。侍從恭恭敬敬的替阿郎和未來夫人合上馬車帘子,駕著馬車朝侍郎府行去。
侍郎府的前廳里,等見到姜如意和裴昭並肩走進來,裴侍郎、宋夫人和裴拾三人,連忙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裴拾笑嘻嘻的走到兩人面前,嘴快的說道:「阿兄、姜姐姐,你們可算來了。父親和阿娘今天起了個大早,一直盼著你們兩個呢。」
姜如意聽著裴小郎君的話,連忙朝裴侍郎和宋氏看過去,臉上露出歉意之色:「有勞二位長輩久等,是我們思量不周。」
裴昭抬起手,無聲放在姜如意背後,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他含笑朝裴侍郎二人叫道:「三叔、三嬸。」
裴侍郎瞧著還算沉穩,宋氏卻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不時的朝姜如意看過來,瞧著模樣,竟然比她這上門拜訪的還要緊張。
裴侍郎輕咳了一聲,朝姜如意開口:「姜小娘子客氣了,某同夫人並沒有等太久,無需聽十三瞎說。」
裴拾看了一眼後背緊繃,因著
第一回經歷這樣的場合,明顯有些緊張的父親,很是委屈的扁扁嘴。
姜如意先點了點頭,然後笑著朝二人福了一福:「裴侍郎,宋夫人,今日多有叨擾了。」
宋氏見姜如意笑著看過來,自己也笑了。
她三兩步走到姜如意面前,親熱的拉起她的手說道:「什麼叨擾不叨擾的,姜小娘子這話就見外了。當初第一次見到姜小娘子,我就覺得同小娘子有緣。沒想到,這緣分竟然在這裡呢。」
宋氏一提起去歲的事情,臉上露出一副感慨之色。
她拉著姜如意在自己身邊坐下,又讓人端上茶點和飲子,又殷切的問姜如意這一路上熱不熱,又感慨今歲夏日熱的早,喝些飲子解暑才是。
聽著宋氏說起解暑的飲子,姜如意倒是想起些解暑的方法來。
她給宋氏說道:「這個時節雖然熱起來,但卻還不到用冰的時候,若是覺得常溫飲子不夠解暑,倒不如改用井水鎮著。等再過些時日,市面上有賣西瓜的,便將西瓜簡單的清洗過,然後投入一隻木桶中,沉到井水裡面冰鎮著。」
「那鎮好的西瓜吃起來清涼解暑不說,還不容易鬧肚子。」
宋氏聽著姜如意說這冰鎮之法,邊聽邊不住的點頭,直夸姜小娘子的方法好。
聽著宋氏和姜如意隨意說著家常話,廳里的氣氛總算鬆弛了下來,裴侍郎臉上也褪去了緊張,浮現出幾分長輩的慈祥之色。
不過,想到姜如意的身世,裴侍郎又深深嘆一口氣。
他朝姜如意說道:「某從前年輕的時候,也十分愛酒。令尊不但性子灑脫豪爽,而且極會尋找瓊漿村釀,某有幸同他共飲過許多次,直到後來……」
裴侍郎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抹悲傷之色。
姜如意聽裴侍郎提起和父親的往事,也鄭重起了臉色,廳中氣氛有些凝滯,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裴侍郎想起那段往事,後來很長一段日子,他幾乎將酒戒了。好在,當初那懵懂的小娘子,出落的亭亭玉立,如今不但開了大酒樓,還遇上一段好姻緣。
裴侍郎少有的向裴昭正起了臉色,說道:「從謙,你雖是我的親侄,姜小娘子卻也是某昔日好友之女,你若是辜負了姜小娘子,某可是要請家法的。」
裴昭鄭重的朝裴侍郎行了一禮:「三叔放心,某必定一生一世,只真心待阿意一人。」
裴侍郎看著裴昭這副鄭重的表情,眉頭鬆了松,宋氏卻笑著朝姜如意眨眨眼睛,連一旁的裴拾也咧開嘴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