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與虞記合作的肉鋪戶歸鄉養老去了,臨走之前給虞蘅推了個新肉販,門道多多,不僅能保證每日送來的都有羊肉、蹄子、肚腸一類,還能物色到新鮮的魚、蝦,這不,今天一早,送來半框子河豚,問她收不收。
國朝吃河豚,那是冒著中毒風險也要趕的潮流。肉販子怕她膽小不敢收,故多嘴一問,其實河豚送到哪都搶手。
虞蘅喜出望外,多與了對方小半吊錢,請他&ldquo若再有這樣的鮮物,多多地送來。&rdquo
河豚的毒素,其實主要分布在其皮膚及內臟里,只要料理乾淨吃著便無礙。
虞蘅看蘭娘&ldquo刀&rdquo走龍蛇般將河豚皮肉分離,只留下瑩白的嫩肉,其餘的,伸手就要丟,連忙喊停:&ldquo別扔&mdash&mdash&rdquo
蘭娘挑眉看她:&ldquo蘅娘子有什麼指教?&rdquo
虞蘅寶貝似將那團灰黑色皮脂剝離出來,上頭的鉤刺已經拔淨了,她將黑色的皮膜再剝去,浸在水中泡著。
&ldquo這皮料理得當,亦是佳肴,丟了多可惜!&rdquo虞蘅與她解釋,&ldquo便這麼泡著,到戳一戳能戳透程度,也就好了。&rdquo
又支使看熱鬧的阿盼:&ldquo擦點蔥絲蘿蔔泥來。&rdquo
河豚骨頭正在爐子上熬湯&mdash&mdash便是那股奇香來源。
揭開鍋蓋,見已經濃白濃白的了,虞蘅拿羹勺舀來嘗一嘗,嗯,好燙!好鮮!
就這香氣,晚上一定滿座,且備著忙活吧!
不出她所料,果然還不到飯點,便一群聞著味兒來的。
&ldquo虞娘子,你這又上什麼新菜,&rdquo那白衣郎士子誇張地皺皺鼻子,笑道,&ldquo好香啊!&rdquo
這人長了張大眾臉,虞蘅沒什麼印象,可他旁邊卻站著熟人王二郎,虞蘅便記起來了,哦這位是王二郎的族弟三郎,因科舉事宜暫住王府上。節前的時候,與王獻來過幾次的。
蘭娘總嫌她以貌取人,這卻不能怪她。
店裡來來往往人那麼多,她的腦子,能記住熟客已是不易,不能對她要求太多。
虞蘅笑道:&ldquo今日有新鮮的河豚與鰣魚,清蒸鰣魚最是爽薄,至於河豚&mdash&mdash莫若試試油炸豚肉?再配一道香濃骨湯,湯白味鮮,很是可口。&rdquo
&ldquo好!便按這樣上吧。&rdquo王獻對她的安排很是贊同。
香濃魚骨湯最先上來。
當然不能是將高湯直接端給客人,那樣好喝是好喝,卻略顯敷衍。
要先將焐在爐子上的高湯舀進鍋里大火煮開,湯沸後,高高地淋一圈蛋液下去,蛋花迅速凝固,細如楊花絮,嫩若柳葉芽,及時盛出來,再撒一把切得細碎蔥末,非常應季的碧黃色,也毋庸置疑的好喝。
二人的舌頭都被這湯鮮得一激靈,&ldquo好!&rdquo
一碗湯開胃,三郎已是急不可耐等那炸河豚上來。
王二郎端著兄長的架子:&ldquo三郎還沒嘗過這的炸豕骨,就一點點肉渣,緊緊附在骨頭上,下酒香得很。&rdquo
王三郎被他說得悔恨:&ldquo我怎就不早半年來汴京!&rdquo
阿盼來上菜,奇怪地看他一眼:&ldquo這位郎君何至於此我們又不是不賣了,等過段時日暖和些,再來吃不就好了。&rdquo
&ldquo哈哈哈哈哈&rdquo王獻伏在桌上笑起來。
王三郎有些尷尬,&ldquo是我見識淺薄了。&rdquo
&ldquo這有什麼值得淺薄,又不是人人都住汴京,便是汴京人也沒全吃過我們家。&rdquo阿盼嗤之以鼻,&ldquo你們讀書人心思就是多。&rdquo
堂堂大族子,竟然被一腳店小婢懟得啞口無言,丟臉如斯!
見王三郎訕訕,虞蘅怕惹惱了貴客,連忙出來打圓場:&ldquo二位郎君快嘗嘗這炸河豚,涼了就沒那麼好味了。&rdquo
虞蘅推著阿盼進後廚&ldquo秋後算帳&rdquo,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阿柳上來便戳她腦門:&ldquo你啊可真叫兩個娘子給慣壞了!&rdquo
&ldquo客人未說什麼,怎麼能擠兌呢!&rdquo
&ldquo我這不是看王二郎與咱們熟悉交好,這才言語放鬆了些嘛!&rdquo
阿盼狡辯,&ldquo我見蘅娘子對王二郎、還有那位謝郎君,也是如此啊。&rdquo
虞蘅一頓,栽在自己前腳上&hellip&hellip
&ldquo人與人不一樣啊,王二郎頂好的脾氣,謝郎君亦是心寬量大的君子,王三郎卻是人家住在鄉下的窮親戚,萬一發火,你一個姑娘家如何招架?說出去也是我們沒理。&rdquo阿柳難得的條理清晰,將阿盼一頓說得啞口無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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