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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邢言奉命處理開發區老人搬遷問題,該有的審批報告單、補償評估單都出示了,可對方依舊油鹽不進。
本來只有他這一戶「釘子」,誰曾想因為老人的執拗反而讓原本答應的幾戶動容。藉由老人拱火,坐地起價,事情越搞越複雜。
幾近八十的大爺被說煩了,從家裡拿了把掃帚出來趕邢言。
邢言好說歹說,讓老人家不要動氣,價格都是可以商量的,卻被人家破口大罵。
說他拿著個雞毛當令箭,說他們這些商人掉錢眼裡了。
越罵越難聽。
邢言見他情緒激動,想攔下他手裡的掃帚,不料老大爺見他動作更是心一橫,嚷嚷著說要找根繩兒吊死。
邢言害怕鬧出人命,這事不了了之。
哪知道沒過幾天,淮市民生日報直接把這鬧劇登了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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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聞冷眸看著一段段討伐他的文字,波瀾不驚。
這倒沒什麼,自他坐上這一把手的位子,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
無非是些嘴上功夫,到了他跟前,他可從沒見過硬氣的。
唯一棘手的是這次報紙抓著那老大爺做文章,非說江氏集團草菅人命。
股票一夜暴跌,江家那幾個不安分的藉機開始找事。
「還要開多久?」江聿聞摘下金絲眼鏡,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
接到老爺子的電話就從公司出發往大院趕,走了一個小時卻連市中心都還沒開出。
江聿聞的耐心即將殆盡,Enoch及時提醒道:「前面道路疏通了。」
江聿聞:「王伯,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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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大院時已經臨近半下午,冬日天黑得早,現下大院裡點著幾盞幽黃的燈。
江聿聞一襲大衣在風中飄蕩,步子卻依舊沉穩,掃了眼院裡停著的兩輛車,那雙薄唇露出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笑。
「來了,總算來了。」
坐於大堂左側的男人起身,雙手背於身後,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江聿聞輕笑一聲,語氣散漫:「老爺子這兒還挺熱鬧。」
除卻剛才起身的男人江賢游,左側還坐著一個年輕人,是江聿聞的大堂哥江紹賢;右側圈椅上分別坐著他的二堂哥江城澤和三堂哥江城炳。
老爺子江鴻霖正坐主位,面上不顯山不露水,似乎在等著他們誰先開口。
江聿聞尋了個位置坐下,雙腿閒散地交疊著,抿了口剛剛倒上的熱茶。
「老爺子,這茶葉不錯。」
江鴻霖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