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聞長身直立,半搭著身子靠在櫃檯上,手里端著兌好溫水的茶杯。
他四下掃視著店鋪,這裡比第一次來時多了些許設施,顯得這個不足二十平的小店更加擁擠。
「虞念。」
被他叫聲影響,虞念從柜子中探出頭來,面露疑惑。
他的目光落在她腳邊的一堆顏料罐上,停留幾秒,開口道:「沒事。」
虞念便自顧自繼續忙著。
她在案台和柜子間幾經輾轉,江聿聞自覺無趣,抬著步子在店裡觀察一圈。
地方小得實在可憐,以他的身量,從東側到西側幾乎不需要五步。
背著櫃檯欣賞起牆面上掛著的幾把成品油紙傘,江聿聞正準備開口,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風鈴搖晃聲,攜帶著嚴冬的凜冽,不等他反應,大衣背面突然被一陣熱流浸透。
江聿聞幾不可察地悶哼一聲,目光鎖定拿著暖水壺的始作俑者。
「江聿聞!」
對方尖銳刺耳的聲音震醒處於愣神間的虞念,事發突然,在看到江聿聞被潑後,她明顯被嚇得四肢僵硬。
「渣男!」
虞念這才回神去看站於櫃檯前的女人,對方面目猙獰,單從潑水的姿勢都能看出她的怒氣。可那暖水壺裡的水是她為江聿聞剛燒好的,十足十的沸水。
她起身走到江聿聞身側,抬手開始脫他的外套,「江聿聞,別讓衣服粘在皮膚上,不然待會兒會更嚴重。」
江聿聞蹙著眉頭任由她動作,只是冷厲的目光一瞬不息盯著那個女人。
「沈竹茵,同樣的伎倆,用兩次就沒意思了。」
不知道哪個字眼刺痛了女人,她尖叫一聲摔裂瓶子,抬手憤怒地指著江聿聞,「上次是冷水,這次潑的是熱水,江聿聞,下次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買瓶硫酸潑死你。」
「你覺得你還會有下次嗎?」江聿聞抬手摸了摸後背,餘光瞥見虞念紅著眼眶幫他扯衣服,他輕手揉揉她的頭髮,「乖,不疼。」說完
,視線又落回沈竹茵身上。
「先前放過你,看來是我太仁慈了。」
「仁慈?江聿聞你和我說仁慈?我陪了你三個月,好好的前程卻被你一句話就毀了。封殺,你知道這兩個字對一個演員來說多麼恐怖嗎?」沈竹茵怒道,「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呵,可惜了,你下手不夠狠。」江聿聞氣定神閒拿起手機給Enoch發了條訊息,抬眸,聲音冰冷,「不會再有機會了。」
「你——」沈竹茵被他鎮靜的神情一擊,頭腦中的憤怒分崩離析。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瞬間變臉,疾步上前去拉他的手想解釋。
卻被無情拂開。
「江聿聞,我剛剛是太生氣了。」她說話已然帶上哭腔,「我只是看你對她這麼好一時氣不過,我不是故意的。」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你讓我安安靜靜演戲我就演戲,讓我去騙陳總我就去,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做什麼都可以。」淚水浸濕她的臉頰,「我這次保證會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