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病態地數落起一切:「出門扔垃圾為什麼不帶手機,這手為什麼提不起勁,為什麼!」她又去捶打受傷的右手。
「夠了虞念,你冷靜點!」許經序攔住她,「現在還不知道結果,這也不是你的錯!」
不是她的錯嗎?她抬眸,眼眶懸著眼淚,不敢出聲。
不是她的錯嗎?
「傷口處理好,休息一會兒會有警察找你做筆錄。結束後回家好好睡一覺,你要是害怕一個人,我讓Ann過去陪你。這邊一有消息我就給你打電話,行嗎?」許經序放低聲音,「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江總也不希望你出事。」
聽到江聿聞,虞念漸漸冷靜下來。
「別再去想,江總會醒過來。你要是不想Ann過去,叫你朋友過來也可以。需要我幫你聯繫嗎?」
虞念搖頭,不想多一個人陪她擔心。她盯著許經序,再三強調:「我會在家等你消息,你記得打給我。一定要第一時間打給我。」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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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念做完筆錄回家已經十點左右,緊繃一晚上的神經在入門的那刻陡然鬆懈。
可心情卻愈發沉重。
客廳里漆黑如墨,她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保持屏幕常亮的手機。
即使音量鍵調到最大,可一個小時過去,房子里依舊靜悄悄。
她起身去廚房接了杯水,端著又坐回沙發。
凌晨兩點,紅腫的眼睛加上乾澀,難受牽引至神經。
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
她又回臥室躺下,試圖逼自己睡著,好讓時間過得再快些。
可一閉上眼,腦海里全都是下午江聿聞救她的畫面。一會兒是店裡,一會兒是醫院。
輾轉難眠,終於挨到天亮。
虞念接到許經序電話時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沒顧得上收拾,她拎上背包就趕往醫院。
許經序送她到病房門口時,外面一排的藍色座椅上坐滿了人。
有江聿聞的父母,有張媽,還有一個有些眼熟的年輕女性。
過道上一片死寂,他們抬頭看了眼她便迅速收回視線。
虞念抿了抿乾巴巴的唇瓣,有些無措地拽著包鏈。
許經序沖他們頷首,領著虞念上前幾步。靠近病房大門,只留有一四四方方的小窗戶可以看清裡面環境。
她看見江聿聞閉眼躺在床上,呼吸平緩。
「虞小姐,江總暫時脫離生命危險,醫生說大概要一兩天才能醒來。」許經序在她身側低語,讓她放寬心。
虞念強忍酸澀,防止自己在當下場合哭出來。
後來,許經序又帶著她默默離開醫院。
全程,她都沒和江家人有過一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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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聞是在周一清晨醒來的,待他意識恢復,便讓許經序第一個通知虞念。
袁區路離醫院打車近四十分鐘,虞念趕到時九點過五分,其實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