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余白時隔五天第一次見到陳月江。
這棟豪華到有點可怕的房子旁有一座修剪得精緻的玫瑰園,花園後面搭建了一個亭子,陳月江就坐在亭子里一下一下地彈著鋼琴。
他彈得其實不算熟練,但聽得出有紮實的基本功,只是太久沒碰了導致音律斷斷續續。
余白從來不知道他會彈鋼琴。
陳月江看見余白時是有點意外的,他挑了下眉毛,然後那點意外也很快轉瞬即逝了。他坐在鋼琴椅上問他怎麼來了。
「你這麼多天沒來上課,老師都問我了,你說我為什麼來。」余白揣著褲兜,打量了陳月江一圈,「你是生病了還是怎麼?準備什麼時候回來上課啊?」
「跟你有什麼關係。」陳月江說,「別來打擾我。」
「你——」
余白差點要火,但想起姜左的話,忍了又忍。
從褲兜里掏出一隻手機遞過去。
陳月江這回頓了一下,抬頭看向他。
「這是姜姐姐讓我給你的。」余白說,「她說讓你聯繫她。」
「……」陳月江說,「她還說了什麼?」
「沒,就這些。」
余白以為陳月江會很高興地收下,但他等了半天,陳月江甚至都沒有沖這邊伸手,他只是把手撐在鋼琴蓋上。
余白不知道他在看什麼、考慮著什麼。
「陳月江?」他不解地喊了他一聲,陳月江才伸手接過了那部手機。
余白其實想再跟他聊幾句,但這棟房子、這座花園對他這種普通人家的孩子來說都太有壓迫感了,尤其陳月江看起來不想和他說話,所以他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讓他早點回來上課,然後就匆匆走了。
陳月江抬手摸了下被他用力拍過的肩膀,轉身在長椅上坐下了。
他盯著手里的手機,什麼軟體都沒有裝,新的,通訊錄里只有一個人的名字。
「姜左」
他點開那個名字,但卻遲遲沒有按下撥通鍵。
不知道就這樣看了多久,直到17:59的標識變成六點整,手機嗡嗡一震。
來電人,姜左。
陳月江的手指遲緩地懸在那個接聽鍵上,睫毛一垂,蓋住了眸中的情緒。
待接聽音響了七八秒後,姜左聽見電話被接了起來,那邊沒有聲音,但有輕輕淺淺的呼吸透過聽筒傳來。
她正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桌上有些資料零零散散,電話接通了,她轉了下椅子把朝向歪到一邊,對電話那頭說:「陳月江。」
那邊沒答話,但姜左知道他在聽。
「五天了,不打算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嗎?」姜左說。
那邊還是沉默,但姜左聽見他的呼吸輕輕頓了一下。
姜左:「我以為你哥最多關你兩三天懲罰懲罰你算了,沒想到現在還不讓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