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嗎?」
陳月江淡淡的嫌棄:「一股苦味。」
「上次的普洱你也說苦,」姜左拿過杯子笑了,「怎麼這麼一點兒苦都吃不了?」
「就吃不了。」陳月江從鼻子里輕哼了聲,是有些不滿的耍賴語氣, 「跟著你還要吃苦啊。」
剛才姜左沒來他就一直沒動,現在姜左來了,他一把掀開被子鑽進了床里,身體朝向她,只露出個腦袋。
剛才洗漱時不小心把發梢染得微濕,軟軟地貼在他的頰邊,他從濕漉漉的髮絲底下瞅著她。
「那你喜歡吃什麼?」
姜左走到另外一邊放下杯子,她聽見陳月江在後面翻了個身。
「牛奶,巧克力。」他脆生生地說,「蛋糕還有甜甜圈。」
姜左笑了,她轉過身望著陳月江,他的額發被水浸成了一縷一縷的形狀,像一個被拉長的小小彎鉤,她隨便拿手撈了幾下他沒幹的頭髮:「還是小孩子。」
陳月江眨了眨眼睛,眸子里也像有一雙彎鉤,他如同分享秘密一樣地靜靜告訴她:「騙你的。」
「哦?」
「我什麼都能吃,」陳月江說,「酸的澀的甜的苦的,都能吃。我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剛才的花茶和之前的普洱也都不苦,我其實覺得蠻好喝的。」他翹了下嘴角,「所以都是騙你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月前剛和她接觸沒多久的陳月江嘴裡有幾句真話可想而知。
「你是個小騙子。」姜左道。
陳月江不說話,安安靜靜看著她。
現在即便再被戳破謊言,陳月江似乎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慌亂無措,甚至還要衝她掉眼淚了。
哪怕只是下意識說謊,過了一會他也就坦誠地告訴她了。就算不是下意識的,姜左也覺得,這也不失為一種進步。
姜左睡前都會隨便看一會兒書,經濟類的書,她大學專業不是學這個的,但在法國時也算積累了不少經驗,做生意其實不難,起碼比陳月江經常敲的那些代碼簡單,只是要有一個系統性的理念。
書的內容十分枯燥乏味,陳月江支著腦袋湊過來看了一會,姜左問他看得懂嗎,他誠實地說看得懂,但字兒不進腦子。
「比你的Python簡單點。」
「Python有公式的。」陳月江縮回去了。
差不多十二點了,姜左把書放下,關了檯燈準備睡覺。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窗外模糊的街燈倒影投射進來打在雪白的牆上。
陳月江本來是朝著姜左這邊睡的,她躺下以後,他就翻了個身轉回去,過了沒兩分鐘,轉了回來,又過了兩分鐘,再轉了回去。
姜左問他:「睡不著?」
「沒。」陳月江說。
「那要不聊會兒天吧。」
「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