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姜左!你根本不懂,」王棍兒哀嚎道,「你以前在我心裡可是無敵的,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心情有多複雜。」
許音說:「還好你沒啥大事,我他媽接電話的時候真要被你嚇死了。」
病房裡不免吵吵嚷嚷,大門開著,姜左瞥見有一道人影停在門口,遠遠地站在那兒沒進來。她發現的時候他就在那兒了,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許音他們太吵了,護士進來趕人,姜左也讓他們趕緊走,以後出院了再跟他們吃飯,許音他們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病房裡安靜了,陳月江依舊靜靜地站在門外。
姜左招呼他道:「進來吧。」
陳月江慢慢地走了進來,他什麼東西都沒拿,沒有準備好的慰問品,也沒有自己的東西,走了幾步走進房間裡又不動了。
「到床邊來。」姜左說。
陳月江才又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床邊。
他始終沒看姜左,這時才緩緩抬頭看向她,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漆黑的眼珠映著姜左身上藍白相間的病號服。
「剛才許音她們在你怎麼不進來?」她問。
陳月江不說話。
「那兒有水果,坐下自己吃點。」姜左說。
陳月江依舊凝視著她,他的眸光微顫,慢慢張了下嘴,第一個「姜」字才剛從嘴裡吐出來,淚水就控制不住地一顆接一顆往下砸落。
眼淚像水閥關不上,越匯越多,砸到姜左的床單、落進他的領口裡,浸濕出一團又一團的水痕。
姜左手又動不了,只能看著少年望著自己一個勁兒掉眼淚。
她有點無奈地說:「怎麼哭了?」
陳月江不說話,低頭壓下眼睫,但眼淚還是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姜左讓護工給陳月江抽了幾張紙就讓人出去了。
病房裡只剩他們兩個,姜左讓他把眼淚擦擦。
陳月江擦了,但眼圈還是紅紅的,鼻尖也有點紅。
姜左說:「別哭了。」
陳月江說:「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他聲音抖得厲害,帶著濃濃的
啞音。
姜左說:「我知道許音會通知你的。」
「墩子家在井山那邊,離這裡有三十多公里,」陳月江說,「你早點跟我說,我中午就來了。」
他說完就抿緊嘴唇,好像又要哭了,姜左說:「沒什麼大事,就是骨折,內臟都沒受傷。」
陳月江不理人。
姜左說:「你坐到床上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