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賭場一樣。
「……你來了。」
羅曼的聲音不像姜左離開法國前那樣精神了, 無論他從前是怎樣獨占一方的霸王, 如今生了重病,也只是一個有些悽慘的老頭。
他的秘書說這一次是因為羅曼早年落下的基礎病一齊爆發了,前一周都在ICU里, 直到昨天才出來。
這次回來,羅曼大概是想要跟姜左交代什麼。
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是在世間被稱之為傳奇的「賭王」。
他創下了賭場歷史最高的流水, 也煽動了無數人的貪婪私慾。欲望再如何淺薄, 一旦踏入他的世界也會立刻被金錢的浪潮吞噬。
姜左早年替他維護賭場秩序, 從他那裡學習各種各樣的賭術, 後來就替這位法國博.彩業的大鰲頭經營賭場。
羅曼不信任任何人,他一生未婚,無子無女,只有姜左這麼一個像是女兒一樣的徒弟。
他信任這個從遙遠的國度隻身一人來到法國謀求出路的陌生人。
因為姜左在另一種意義上無父也無母,在自己的國家沒有任何牽掛。
姜左在早期並不是羅曼的唯一選擇,但她是唯一爬上來的人。
後來很多人都知道,這個從中國來的年輕人是「賭王」的女兒。
儘管姜左和羅曼並沒有這樣稱呼過彼此, 也從未有過這樣的共識。
但羅曼死後,他的遺產會留給誰?
姜左為什麼在這時被叫了回來?
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
羅曼滄桑沙啞的聲音透過呼吸機緩慢地傳來。
「……姜,留下來,陪陪我。」
姜左說:「好。」
姜左離開法國前把她的房子轉手賣掉了,這次回來,羅曼給她準備了新的住所。
雖然他的主治醫生沒有告訴姜左羅曼具體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全好起來,但肯定不是姜左跟陳月江承諾的四三天的事了。
等到國內過了晚飯的點後,姜左給陳月江打了個電話。
她告訴他自己可能最長得在法國待上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比當初姜左跟陳月江說的最晚的「一兩周」更久的時間。
陳月江聽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他終於還是沒能忍住,他靜靜地問:「為什麼?」
陳月江從來沒有問過姜左在法國是做什麼的。
他似乎是不在意,也不在乎,但應該都是裝出來的,男孩只是怕自己問的問題是姜左不願意回答的。
於是姜左不提,他也就不問,他懂事地當著一個聽話的乖小孩。
但一個月對於男孩來說似乎有點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