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玖站在牆前,手中蘸著的紅色液體,在粗糙的牆面上緩緩塗抹,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而她的背後,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影,正同步做著同樣的動作,頻率分毫不差,就像鏡子裡倒映出的怪異影子。
兩人的背部都在滲出暗紅的液體,順著脊椎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板上,粘稠得令
人作嘔。
宋曜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血。
血塗滿了牆壁,整個屋子像被浸透了一樣,牆上那些扭曲的線條在幽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細看之下,卻是祝玖在畫奇怪的符號。
同樣的符號一層疊著一層,線條堆疊、纏繞、交織,形成一片複雜而壓抑的紋絡,仿佛房間裡正在舉行什麼詭異的儀式。
突然,兩個祝玖停止了動作。
她們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緩緩地扭動脖子,朝著宋曜的方向看了過來。
宋曜的心臟猛地一縮,明明此刻他沒有實體,卻強烈地感受到了一種被注視的壓迫感,沉重而冷冽,將他釘在原地。
就在這時,左邊的祝玖仿佛看到了什麼,瞳孔一縮,像窒息了許久後猛地吸入空氣般,劇烈地喘息起來。
她猛地扭頭,看到身後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眼中凶光乍現,幾乎瞬間爆發出一股狠厲的氣勢。
電光火石之間,屋內昏黃的光源突然開始瘋狂閃爍,像失控的心跳,亮滅交替間,將一切割裂成碎片般的景象。
下一秒,光源熄滅,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宋曜聽到劇烈的撞擊聲,隨之而來的是混亂的扭打和纏鬥,沉悶又激烈。
奇怪的是,兩人始終沒有發出半點喊叫,整個房間只有碰撞和喘息的迴響。
光源忽然短暫地亮起,微弱而不穩定。
宋曜看到祝玖臉上青筋暴起,死死將另一個「自己」壓在身下,手上握著一把不知道哪裡來的刀子,下手狠狠向她的脖頸處划去。
被她壓在身下的人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甚至連掙扎都顯得機械,仿佛只是在模仿祝玖的動作。
血液噴濺而出的瞬間,房間內又暗了下來。
宋曜心跳如雷,不知所措地聽著刀刺破肉/體的悶響不斷響起,溫熱液體緩緩流淌,空氣里瀰漫起濃烈的腥味。
光線重新亮起時,只剩下一個活著的祝玖。
她渾身是血,雙膝跪地,喘息得像是瀕死的獸類,死死盯著面前倒在血泊中的「自己」,眼底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茫然。
靜默的時間被拉得無比漫長,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良久,她像是被什麼驅使般,緩緩伸出手,在地面沾滿了新鮮的血跡。
隨後,她踉蹌著站起身,目光空洞,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執著,再次將沾血的手掌摁向牆面。
宋曜順著她的動作看向牆壁,那些符號堆疊得愈發雜亂,像蛇般扭曲纏繞,又被新噴濺上去的血液覆蓋,線條模糊得令人眩暈。
但是很快,房間開始劇烈震顫。
地板像是被巨力撕扯一般,發出刺耳的咔嚓聲,四周的牆壁開始扭曲,裂紋迅速蔓延,如同破碎的鏡面。
以祝玖為中心,整個空間像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擊碎,裂紋在瞬息之間擴展至每一寸角落,最後轟然崩塌!
宋曜感到一陣刺骨的疼痛,仿佛意識被生生扯離。他不得不終止能力,眼前一片暈眩。
世界在不斷坍塌,直到某一個瞬間突然靜止。
像是時鐘的指針被逆向旋轉,破碎的磚瓦、碎裂的牆面以一種違抗地心引力的方式倒回拼接,最終復原成一座九十的居民樓。
宋曜回過神時,正站在一扇刷成果綠色的木門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他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躺在室內的涼蓆上。
那小女孩的五官有些熟悉,像是祝玖的縮小版,只是臉頰還帶著肉乎乎的嬰兒肥,沒有長大後的稜角分明。
時間和空間的跨度如此之大,宋曜立刻意識到,剛剛的衝突觸及到了祝玖的精神極限,她將自我意識躲藏起來療傷了。
精神在受到衝擊時,每個人的表現都不同。承受能力弱的人可能會直接崩潰,而有些人則會選擇遺忘這段記憶來保護自己。
祝玖的性格還算堅韌,她應該是躲到自己最快樂、最安心的記憶里轉移注意力,緩解受到的衝擊,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她。
宋曜抿了抿唇,精神狀態受到過度刺激會留下永久性創傷。無論如何,不能逼她太緊。
稍稍舒展了一下因緊張而僵硬的肩膀,他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夢境。這一次的觀察已經為他提供了不少線索,或許可以先向張局匯報,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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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曜醒過來時,陽光已經灑滿了室內,刺得他眼睛微微發疼。
環顧四周,他的目光迅速鎖定了不遠處的嚴晨。對方手中拿著一個碗狀的儀器對準了祝玖的頭頂,紅色的指示燈正緩緩閃爍,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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