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珊放話,華國人是自家人,洋人頂多是客人,跑到本大師姐家裡的客人,竟然敢欺負自家人,不砍死他們,砍死誰?
杭州自從胡靈珊當老大以來,每年都會有很多洋人的腦袋掛在樹上示眾。
兩個客人冷汗直冒,華夏自古以來以客為貴,貴客貴客,客人犯了錯,不是該看著客人的面子,哈哈一笑,或者乾脆的當做沒看見嗎,為什麼到了胡靈珊這裡,客人就是賤客了。
兇殘的神經病的思路,正常人果然無法理解。
「皇上對待印度人很友善啊,簡直不是皇上的風格。」既然起了話頭,就有人跟著議論著,還指望殺光印度人,得到肥沃的東南亞土地呢。
「殺光了,也沒人去種啊。」有人嗤笑道,千里迢迢的背井離鄉去東南亞,根本找不到什麼人去,現在官府都在強制拉人去了。
「印度人就是皇上的家奴,和滿清的包衣是一個道理,當然是上等人。」有人舉例道,這個極其沉痛但現實的例子,很是直白。
滿清一朝,靠當包衣奴才發家致富的,數不勝數。
其餘人點頭,皇帝打下了印度,把所有印度人收為奴隸,自然算得是半個自家人,無可厚非。
「可這是滿清的陋習啊,皇上為什麼要把阿三提的這麼高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即使印度已經是華國的一個省,但認為印度人算不上自己人的,基本是華國的主流看法。
「皇上,印度人很受排斥啊。」陶成章小心的匯報,最近幾天,胡靈珊總是在看歐美的消息,翻來翻去的,不知道在找什麼,一臉的煩躁。
「排斥個毛,既然已經被朕征服,當然就是朕的子民。」胡靈珊頭都沒抬,繼續查看著消息。
「是,我知道了,我會立刻要求下面統一口徑。」陶成章點頭。
還沒等陶成章發動政府的宣傳力量,報紙上出現了許多對國民等級制的解讀文章。
「孔子說,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意思是說,融入了我華夏之內,就算是蠻夷,也變成了華夏人,所以,印度人被華夏吞併,就是華夏人,就是華夏的一個新的民族,和其他少數民族一樣,都是華夏民族的一份子。」
某張報紙上刊登了這麼一篇文章,很多人看了後都點頭。
有點道理,民族大融合嘛,華夏自古以來,哪一次不是把其他民族包容在自己之內的,華夏除了漢族,還有幾十個民族呢。
只要過上幾十年,印度人就是標準的華夏人,印度族是組成華夏民族的幾十個民族之一。
胡靈珊放下報紙,鄙夷:「你找人幹的?你丫的是文盲啊!
『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這句話不是孔子說的,要麼是元朝的許衡說的,要麼是雍正故意曲解的。
這種以簡單的地理位置區分蠻夷和華夏,似是而非。
隨便想想就知道,要是夷狄入中國就是中國人,那麼滿清攻占了華夏,就是華夏人,還有什麼好驅除韃虜的,哪一天日本人俄羅斯人美國人打進了中國,是不是也成了中國人?
就算這話真是老孔說的,又怎麼樣?
前輩賢達,一輩子不知道說過多少話,有的對,有的錯,從來不存在只對不錯的人。
老孔的黑歷史一打一打的,隨便一揪,都是小辮子,說錯的話,做錯的事,不知道有多少。
哪有因為是某個大賢說的,就必須全部接受,必須毫不質疑的道理?
以為「這是某某某說的話」,便當做是金科玉律的,全部是文盲!」
陶成章擦汗,這種說孔子壞話,誹謗聖賢的話,必須當做沒聽見。
胡靈珊繼續道:「本帝確實有民族融合的意思,本帝要建立一個更大的華夏民族。
只是這個主次要搞清楚,不是『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而是『中國占夷狄,則夷狄中國之』。
是我華夏主動吃了夷狄的血肉,將夷狄融於華夏的軀體中,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不是夷狄生吞華夏,融合華夏。
這吃與被吃,融合與被融合的區別,必須說明白。」
官方的正式解釋一出,報紙上瞬間多了很多支持民主融合論的言語,從高度到深度,從說理到舉例,廣徵博引,超過胡靈珊好幾條街。
胡靈珊大笑,做皇帝就是好啊,隨便瞎說一通,立刻就有一大堆的拍馬屁。
過了幾天,報紙又出新的文章,某個人長篇累牘的寫了心路歷程。
「……鄙人姓吳,聽著像是漢人吧,但其實我是純正的滿人……我家不是滿人貴族,在華夏也做了300年草民了,生活習慣與漢人一般無二……滿清一退出中原,我家每天都膽戰心驚,會不會被人看破了是滿人,驅除韃虜了……為什麼我家在中原落地生根了300年,依然不是中原人,不是華夏人呢?『華夏主動吃了夷狄的血肉,將夷狄融於華夏的軀體中』,我想我家連滿族的習俗都沒了,滿文滿話都不懂了,算是徹徹底底的被華夏融合了吧,是不是就該算是華夏人了呢,是不是就能堂而皇之的對人言說,我是華夏人,是少數民族滿族人?」
輿論對這篇文章很感興趣。
民族的標準是民族自身的文明,沒了民族習俗,沒了民族語言文字,算不是已經被華夏徹底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