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越澤憤怒了。
環顧四周,個個都醜陋的很,只有他一人風度翩翩,英俊瀟灑。
原來如此。
杜越澤醒悟了。
這是主考官妒忌他的姿色,故意把他淘汰了。
杜越澤看看那些老丑的上榜者,越想越對,就這個年紀的讀書人,真不知道到底懂不懂什麼是物理,什麼是化學。
嘿嘿,果然有黑幕。
敢斷了我直上青雲的階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姐姐,我來殿試好不好?」胡靈嘉抱著胡靈珊的胳膊搖晃。
「靈嘉你別鬧。」胡博明反對。
華國第一次殿試,政治意義巨大,怎麼都要皇帝親自主持。
「我倒是無所謂。」胡靈珊道。
狀元很威風?又不是戲文。
即使在唐宋元明清,每四年就出一個狀元,難道都像戲裡演的,立刻就八府巡撫?
做夢。
狀元不過是被安排到了翰林院,清水衙門,混資歷,要是攀上一個大靠山,混得比較出名,說不定50歲以後,可能會遇到那麼一次內閣學士換人的機會。
可惜,絕大多數進入翰林院的狀元,都走上了詞臣的道路。靠寫詩寫文章進入體制的人,這才是最通常甚至最合適的歸宿。
極個別有背景的狀元,破例外放當了縣丞什麼的,千百年也就那麼幾個。
科舉只是給普通人留下的一條踏入頂層的細細的縫隙。
「朕不需要這些人管理國家,朕只需要這些人充實基層,靈嘉主持殿試,正好可以讓天下知道,朕要打破科舉出人頭地的夢幻,朕要給天下人更大的出路。」胡靈珊道。
儘管很早之前,杭州以及華國就開始廢棄了四書五經八股文的科舉,採用了數理化的考試內容,但是,效果並沒有想像的好。
考進大學,並能夠順利畢業的,要麼都成了實驗室狂人,要麼就早早的被盯得緊緊的缺人缺到眼睛發綠的華國各個部門大佬提前搶走。
真正需要走科舉道路進入華國體制內的,只有那些高中畢業後沒有選擇大學的人,科舉的題目,因此被限定在了高考水平。
這樣科舉出來的人才,胡靈珊根本沒有大用。
胡靈珊嘆氣,還是教育資源不夠充分,這個問題在缺乏師資力量的現在,基本無解,只有等十年,甚至十幾年後,華國出了自己的學術大能,有資格有能力辦更多的大學,招收更多的學生,才能讓更多人的站在同一個(起)點。
杭州的熱鬧街頭,忽然多了很多大字張貼,指責會試舞弊,賢才被黜落,老朽庸才得到重用。
杭州街頭的風聲立刻緊了。
就算是不識字的老太婆,都從戲文里聽說過,這種科舉醜聞,是要掉一大批人頭的。
「唉,看來要死人了。」某個老人在茶樓嘆息。
「那是自然,華國第一次會試,竟然敢有人舞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其餘人也道。
「唉,唐伯虎都被牽連進科舉舞弊案,被貶黜成了小吏,這會元公看來要去守水塘了。」有人嘆息。
杜越澤認真的聽著,嘴角露出笑意。
他有八成的把握,這次會試舞弊了,那些老東西懂什麼數理化。但是,要是真的沒有舞弊,又會怎麼樣呢?
他檢舉揭發科舉舞弊大案,就是檢舉揭發錯了,也是一顆拳拳之心,華國又不應言獲罪,罵皇帝都沒事,他多半是不會有事的。
頂多就是他當眾狠狠的打自己幾個耳光,給會試的主考官磕頭認錯,難道那個官員在眾目睽睽之下,還能發飆不成,只能是咬著牙,笑眯眯的道,不知者不罪,下次休要魯莽了。
但他就因此會有機會見到各個朝廷大佬,有機會見到女帝,有機會表現他的才華,他的風度氣質,自然就會被破例提拔。
杜越澤笑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進可攻,退可守。
他開始醞釀見到皇帝,該用什麼表情。
幾個衙役上了茶樓,四處張望。
杜越澤笑,終於來了,慢慢的挺直了身體,開始默默背誦準備好的台詞,等會衙役一到,抓他去審訊的路上,他就要靠這些台詞煽動民心,刷聲望了。
果然,幾個衙役張望一會,很快就走到了杜越澤的面前。
「你就是杜越澤?是你貼了科舉舞弊的張貼?」衙役問道。
「正是鄙人。」杜越澤端坐不動,緩緩的道,臉上泛起一股英氣。
「拿下了。」衙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