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染便走去了東邊那間臥室。
房門虛掩,還沒走近,就聽到裡面傳來老頭兒爽朗的笑聲。
「小子,是不是又想給我放水,我老頭兒可不是那樣的人。」
「師父,我沒有,是你棋力更勝一籌,我自問不如。」
「哼,也是個油嘴滑舌的人,你是不是就是這樣把我徒弟騙到手的。」
老頭兒有些不滿的聲音傳來,顧染收回了去推門的手,靜靜的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對話。
「師父,我是真心愛染染的,不知染染有沒有和你提過,我和她其實很小就認識了,我師父與染染的父親是至交好友。還有那年染染在戰區鬥獸場,也是我救了她,只是當時我因為任務在身,沒辦法和染染相認。」
公孫邈捻著棋子的手微頓,然後抬頭看向傅司爵,一臉的驚訝。
「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小時候就認識了?不對啊,那丫頭可沒和我提過你。」
公孫邈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語氣中明顯帶了一絲幸災樂禍。
傅司爵笑了笑說道。
「那時候染染還太小,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他父親的葬禮上,當時染染才六歲,而且那一次我們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不記得也不奇怪。」
「混蛋,你是誰你當時就對我那徒兒有非分之想了,你還是不是人,當時丫頭才多大,你才多大?」
公孫邈一下子就怒了,試問誰能接受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覬覦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這簡直就是變態行為啊。
看著對面暴跳如雷的白髮老頭兒,傅司爵卻穩如老狗,冷靜解釋道。
「師父,我只說我和染染很早就認識,你哪只耳朵聽到我那時候就對她有想法了啊。」
公孫邈一愣,細細回想,額,看來還是自己關心則亂了,冷哼一聲,他才不會承認自己哪兒錯了,還在那狡辯道。
「難道我家染染那時候不可愛嗎?不值得別人喜歡嗎?」
得,總之就是喜歡也不是,不喜歡也不是,反正道理都在老頭兒這邊了。
傅司爵苦笑不已,說道。
「師父,染染小時候那麼可愛,軟軟糯糯的,誰看了都喜歡,我那時候只把她當成一個可愛的妹妹而已。」
「哦,是嗎?那你什麼時候對我徒弟有想法的,我可聽說我那徒弟剛回到顧家,就被你搶走了,你要是沒那些心思,至於幹這些事?」
「就是當年在戰區的時候,我遇到她的時候,她被關在本該關那些野獸的鐵籠子裡。只一眼,我就認出了她,只是她和小時候不一樣了,你見過猛獸捕獵時的眼神嗎?當時染染給我的就是那種感覺。」
公孫邈並不太清楚顧染當年在戰區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只知道顧染被她信任的一個人背叛,下了藥,然後經歷了一段非人般的生活,可具體是怎樣的生活,他沒問,顧染也更不可能說。
此時聽到傅司爵提起那段事,公孫邈放下了棋子,問道。
「那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那丫頭回來後什麼也不說。」
傅司爵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其實我們到的時候,染染只是被關在籠子裡,全身戴著鐐銬,滿身是傷,很明顯都是被猛獸抓傷的傷口,新傷帶舊傷。我們救下那些人的時候,現場正在進行一場表演,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在鬥獸場內,周圍是五六米高的圍牆,根本逃不出來,而和他決鬥的,是兩頭雄獅。」
只這些,就足以想像當時的顧染都經歷了什麼,更何況當年的顧染才十三歲,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在一場一場的決鬥中活下來的。
公孫邈陷入了很久的安靜。
就在這時,門外,小雅端著兩碗燕窩走了過來,看到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的顧染,便停下了腳步,在不遠處站著。
顧染聽到動靜,轉身,正好看到小雅,便走了過來,接過小雅手裡的盤子,然後又折了回來。
不過這一次,顧染還沒到門口,就對著門裡的人大聲喊道。
「開開門。」
房間的兩人,立刻停下了聊天,傅司爵起身開了門,就看到顧染端著兩碗燕窩站在門口。
「醒了?」
傅司爵滿眼的疼惜,說著就接過了顧染手裡的餐盤。
顧染直接走進房間,看到桌上的棋盤,走過去看了一圈,然後對著公孫邈豎起大拇指道。
「小老頭兒,可以啊,這麼就不見,棋藝精進了很多啊。」
「臭丫頭,怎麼和師父說話呢,師父的棋藝一向厲害。」
「嗯嗯嗯,厲害,那就獎你一碗燕窩。」
顧染將其中一碗沒加奶的放到了公孫邈面前,自己端著另外一碗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將下棋的位置重新讓給了傅司爵。
「正好你來了,後面兩天,你有沒有時間。」
公孫邈想到這次來帝都的目的,對著自己的小徒弟問道。
顧染搖了搖頭道。
「開學之前,我所有的時間都是師父你的,你有什麼安排我一定陪著,是不是想去附近轉轉?」
公孫邈沒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安排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