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然沒聽到鄔言辭回應,剛要再去看他的神情,鄔言辭就又把重心都放在了床上的橙子,他想去破壞橙子,許然不想,卻因為想阻止對方而差點跪趴在床頭,於是鄔言辭又抱緊許然的雙腿,讓他看著自己繼續慢條斯理剝橙子皮,許然看著,只覺得眼淚都要被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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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果肉的外皮才被抹上了奶霜,就像是甜品店裡新鮮出爐的蓬鬆麵包,奶油順著重力一點點粘稠地往下流,看起來非常可口。
許然還沒反應過來,鄔言辭就又撬開了他的唇齒,然後道:「晚上喝點肚子疼的藥,聽寶寶的,明天干你,寶寶晚上養好精神。」
許然的唇縫中溢出了幾近哭泣的一聲低吟,像是應允,才終於被放開。
「我……先去清理一下……」
鄔言辭說:「我來幫寶寶。」
「不,不用,」許然怕鄔言辭察覺異樣,努力勾出一絲笑容道,「我自己也可以的,馬上就回來。」
說完便搖搖晃晃走出了房間,幾近逃跑似的跑到了浴室,他看到自己有些渙散的瞳孔,明顯受到驚嚇的臉,以及慘白的皮膚,還有對比明顯的紅印。
他以為自己會想作嘔,可也許是好感度作祟,他並沒有太過反感,明明最是討厭別人的親密接觸,卻在被鄔言辭腿.交時只感覺到了被操控和欺騙的憤怒。
許然有些無力地撐著洗手台的邊緣,他想,是他錯了。
他不應該對著鄔言辭這樣一個根本不是人的東西抱有什麼天真的幻想,他更不該一直將他視作自己的一條狗,他是一隻有著人形的怪物罷了,他有那麼多無法用科學和現實解釋的手段和方法,自己怎麼可能控制得了他。
是自己太過自視清高,才會被鄔言辭蒙蔽雙眼,被他所表現出來的乖巧和無害所欺騙,讓他有可乘之機……但是,一切都還來得及,他要把錯誤的一切全部糾正,他要讓生活回到正軌,要讓一切都恢復原狀。
許然不自覺地感到焦慮,當視線轉向一邊的鏡子,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緊張地啃起了指甲,低頭一看,手指已經被自己啃出了些許血絲,看著有些瘮人。
也正是這時,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人。
邵飛雪。
他不是說過他懂一些這方面的東西嗎?
說不定他會有什麼解決方法呢。
對,聯繫他就可以了。
雖然沒有邵飛雪的聯繫方式,但是許然有林州牧的微信啊,他們不是情侶嗎,既然兩人都已經知道了鄔言辭的存在,那麼也不必遮遮掩掩。
於是許然想快速將自己沖洗乾淨,卻因為腿軟而滑倒在浴缸里,也正是這個仰視的視角,許然才發現在浴室的角落裡,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許然心中莫名慌張起來,他幾近悄無聲息地爬起來,然後看向死角里的一個黑色疙瘩--它在閃著紅光。
由於那個黑色疙瘩高度比較高,沒有帶凳子,所以許然不能將它取下來,許然在腦海中搜索了許久,才在刷到的科普視頻里想起了這是什麼,瞬間臉色慘白。
那是微型監控攝像頭。
有人一直在偷窺自己。
而這個人是誰,毋庸置疑,就是房間裡那個人。
除了自己和鄔言辭,沒有人來到過他的家中。
鄔言辭對自己的控制欲和執著遠比自己想的要深,許然不敢想鄔言辭是什麼時候裝的,又偷窺了自己多久,那剛剛自己站在鏡子前發呆的樣子也被看到了嗎,鄔言辭會不會由此而猜到自己沒被控制。
許然越想心裡越慌張,於是快速清洗乾淨,忍著作嘔的衝動,許然偷偷往客廳的方向走去,客廳沒有開燈,鄔言辭應該還在房間內,由於這次許然深刻意識到了鄔言辭的危險性,這次他格外小心,甚至連拖鞋都沒穿,畢竟穿著拖鞋難免會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他就如同輕巧的動物一般慢慢走到沙發前,現在的許然無比慶幸自己在怒火中燒的時候還記得別把手機摔壞,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用指紋解鎖打開手機,然後滑到林州牧的對話框,但下一刻,許然的手指停在上空,他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他記得,鄔言辭是可以看到自己的信息的。
那麼,他就不能通過手機直接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