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為了能夠在第一時間衝上去，它並沒有離得太遠。
若是平時，它還沒有把握不被發現，但現在國師狀態明顯不太好，而且他的注意力全在覃末綃身上，倒是給了天靈隱藏的機會。
國師站定後，捂住胸口咳嗽了兩聲，面色不變，卻難掩眼底震驚。
那可是他精心布置的靈虛幻境，他有把握，就算是上任神主全盛時期，也無法看出任何破綻，就算是有所察覺，也不可能從中掙脫出來。
可覃末綃卻做到了。
甚至於整個幻境時長還不足半個時辰。
而且，他不但成功從幻境中解脫出來，甚至於還不知用什麼辦法重傷了他。
感覺到自己身上正不斷朝外逸散的神魂之力，國師心神震盪。
顯然，如今的事態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覃末綃的實力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強得多。
覃末綃站在國師對面，強行咽下即將湧上喉頭的咳嗽，面色更加慘白。
不過好在他臉色原本就蒼白，倒是叫人看不出絲毫不妥。
兩人對峙之中，天靈小心翼翼隱藏著氣息，躲躲藏藏朝覃末綃身邊潛去。
雖然決定不暴露身形，但它還是不放心神主大人獨自一個人面對這個老東西。
這老東西可陰毒了，不知道還有什麼後招，它家神主大人雖然聰明又強大，但耐不住這老東西從不走正道。
更何況，神主大人身上還有背負著這老東西的詛咒。
為了神主大人的安全，它得更提高十二分防備才是。
然而，還不待天靈悄悄來到覃末綃身邊，一股強大的氣息陡然從國師身上爆發。
緊接著，天靈便看到，就在那老頭的身後，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宛若深不可測的猙獰獸口正緩緩張開。
哪怕隔著這麼遠，天靈也能夠感覺到那黑洞中傳來的巨大威脅。
一瞬間，它幾乎整個身體都在震顫，強烈的恐懼感席捲了它的全身。
感受著來自本源深處的歸屬感與恐懼感，天靈確認了。
這是——混沌空間！
但怎麼可能？
混沌空間怎麼會重現世間？
早在天地初開時，混沌就應該已經隨著那個時代過去而徹底湮滅了才是。
這老東西身上怎麼會負有混沌之力，並且還開闢出了一個這麼大的混沌空間？
此時此刻，天靈終於明悟。
難怪，難怪當時全盛時期的它那麼輕易便被他給束縛住，看來當時這老家夥可能就掌握了一些混沌之力。
不過顯然，當年這老東西所掌握的混沌之力還沒有現在這麼多。
看著那個越擴越大的黑洞，感受到隨著黑洞擴大而越來越大的吸力，還有自己本源深處傳來的悸動，天靈顧不上再隱藏行蹤，竭力朝覃末綃的方向衝去。
雖然按理來說它誕生於混沌之中，它的本源之力來自於混沌。
但正如已經出生的嬰兒一般，一旦呼吸了外界的空氣，再被強行塞回母體，只有死亡一個結果。
所以天靈若重歸混沌，便只有死路一條。
它可不想死。
更何況，若是死了，它的能量極有可能會反哺給混沌。
如今國師正在利用混沌之力對付覃末綃，它若是先被混沌之力給吸收了，那豈不是資敵了？
這絕對不行！
有了這樣的覺悟，天靈朝覃末綃方向去的動作更加迅速。
然而，它的速度快，那黑洞的速度更快。
就在天靈還有兩三秒便要觸碰到覃末綃時，強悍無比的吸力將它籠罩。
這一瞬間，它只覺得自己好似被一股巨力扼住了脖子，動彈不得。
緊接著它就眼睜睜看著自己離覃末綃越來越遠，轉頭便見黑洞越來越大。
不對，是它離黑洞越來越近。
「啊啊啊——大人救我！」
眼看著自己馬上就要被混沌黑洞吞噬，天靈頭皮發麻，連忙向覃末綃求救。
然而它大聲叫喊著，卻沒有聽到自己發出一絲聲音，這才想起現在他們正處於覆神域之中。
作為眾神的歸寧之地，覆神域中不能有任何聲音存在，就連神識交流也會被屏蔽。
天靈與覃末綃之間有契約存在，若是平常，天靈是能夠通過意識與覃末綃交流的，但現在受混沌之力影響，加上覃末綃如今僅僅是化身形態，它根本聯繫不上他。
天靈心急如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當然，它沒有心，也沒有嗓子，但並不妨礙它表達自己的焦急。
完了完了，它該不會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