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天靈之前的預估，它應該能夠在力竭之前將這漩渦的能量徹底填滿。
但剛才那混沌黑洞來那麼一出，雖然沒有把它給吸進去，卻捲走了漩渦里的不少能量。
如此一來，天靈原本預估得好好的能量算是徹底不夠用了。
它該不會被這漩渦給吸乾吧？
想到這個可能，天靈真覺得自己是命運多舛，才躲過一劫，又來一難。
但饒是如此，天靈也沒有想要提前從漩渦中掙脫的想法。
它可是答應過神主大人，要把這漩渦填滿的。
就算是耗盡本源能量，把它整個珠子都填進去，它也不能辜負神主大人的信任。
另一頭，在足夠的規則神印覆蓋下，覃末綃並未耗費多少時間便將混沌黑洞給補到了只有碗口大小。
但或許是垂死掙扎，那黑洞在最後瞬間仍然死死咬著覃末綃身上的因果鎖不放，任由覃末綃如何操作都無法將它與因果鎖分開。
見此，覃末綃也不多做猶豫，抬手捏住心口的因果鎖，狠狠一拔。
因果鎖竟生生從他神魂中被拔出，連接著他一大團神魂碎片，被混沌黑洞一併吞了進去。
覃末綃抓緊時間，在混沌黑洞捲土重來前，再次結出大片神印。
最後一絲混沌被金光所覆蓋後，覃末綃猛地吐出一大口神魂精血，身體晃了晃，好在覆神域空間完全靜止，無需他自行站立，否則他可能會當場倒下去。
原地停留了片刻，覃末綃顧不上管胸口因為因果鎖被強行拔出留下的巨大窟窿，轉頭看向一旁的天靈。
天靈如今的處境十分不妙，過度的能量支出已經讓它意識有些昏沉，隨時都會陷入沉睡之中。
而漩渦還在不停吸收它的能量。
簡言之，它馬上就要被吸乾了。
就在天靈即將失去意識，甚至開始走馬燈時，它突然感覺渾身一輕。
那種被漩渦裹挾無法動彈的感覺登時消失不見。
難道是漩渦能量吸收滿了？
這是天靈的第一想法。
然而很快它便否認了這一點，按照它的計算，漩渦因為被混沌黑洞打破了平衡，再度被填滿的能量需求巨大，就算是耗盡它的全部本源，也不一定能成功。
可如果不是這樣，它怎麼會覺得輕鬆？
迷惑間，天靈也緩緩恢復了對周圍環境的感知。
恢復意識後，天靈第一時間下意識看向剛才覃末綃所處的方向。
然而，它這時才發現，自己現在已經脫離了覆神域內核漩渦的局域，而方才覃末綃所處的方位卻是空無一人。
咦？
神主大人呢？
天靈急忙調轉視線搜索覃末綃的蹤跡。
然而還不待它轉過身，便感覺身後突然掀起一道劇烈的氣流，緊接著，整個空間好似遭遇到亂流侵襲，開始猛烈抖動。
在這樣的氣流裹挾之下，天靈感覺自己好似被捲入了一個巨大的滾筒洗衣機里，整顆珠子都暈乎乎的。
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天靈便清晰感覺到漩渦中爆發出一陣強大的天地靈氣。
這股靈氣極其精純，很久很久以前，天靈曾經感受到過。
這是……
覆神域內核恢復正常了！
覆神域內核原本的作用便是吸納由天地蘊養的神魂，分解其中的純粹力量，化作天地靈氣反哺滋養天地，循環往復，生生不息。
可萬年前國師搞那麼一出，覆神域內核被桎梏，無數神魂徘徊於覆神域之中，無法再以靈氣滋養天地，造成新誕生的世界直接進入靈氣稀薄的末法時代。
長此以往，就算是覆神域不崩潰，陰陽兩界也會因靈氣微弱而逐步走向滅亡。
如今覆神域內核恢復正常，龐大的靈氣會逐漸將這個世界之前不足的根基慢慢補足。
屆時，這個新世界，可能會誕生新的神明。
然而，天靈如今卻無暇顧及這些。
它吃力地穩住身形，轉頭看去，便看到正遠遠立在覆神域內核處的自家神主大人。
此時少年背對著它，他的身影已接近透明，在周圍急速旋轉的漩渦映襯下顯得格外虛幻，好似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事實上，也正如天靈所看到的那般，少年的身體正由下至上，迅速化作金色光點，被漩渦迅速吸收。
而隨著金色光點沒入漩渦，漩渦形態也變得更加穩定，甚至隱隱也被覆上了一層金光。
顯然，是覃末綃在用自己的神魂能量在補齊漩渦最後的能量。
「神主大人！」
天靈在心裡大聲喊道。
它想要靠近，卻好似被一層屏障阻隔，根本無法向前半步。
明明那漩渦吸力越來越大，將整個覆神域內殘餘的神魘一一吸入，但卻好似與天靈隔開了一個世界，讓它感覺不到一絲壓力。
當然，它的聲音也沒有傳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