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在繁華的大街上,今日帝後大婚,街上一片祥和喜慶,老百姓們奔走相告。
顧淺淺掀開轎簾看著外面的景象, 她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了,就在準備放下帘子時, 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樓聽寒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長衫狼狽的跪在地上,乞求米店老闆賒給他一袋小米。
「我求求你了,我娘身染重病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他扯著老闆的衣角,完全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老闆朝旁邊吐了一口痰:「呸,你別在這給我找晦氣。」
樓聽寒再也不是名滿京城的第一公子,如今的他, 只是一介落魄的窮酸書生。當時新朝建立,樓國公府站錯了隊, 最終落得個貶為庶人的下場。
樓聽寒見老闆態度強硬, 居然磕起了頭:「我求求你了。」
老闆滿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店裡,只留下樓聽寒一個人在地上屈辱地跪著。
縱使是跪著, 他腰杆依舊挺的筆直,文人風骨的傲氣他從未丟失,只不過為了生存, 他早已沒了尊嚴, 他垂著眉,表情失落。
突然一張素白的手伸在他眼前, 他驚訝的抬頭望去,在他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了顧淺淺安靜美好的面容。
她沖他一笑:「起來。」
樓聽寒伸出削瘦修長的手。
顧淺淺手裡仿佛捏著一把骨頭,他瘦了很多。
樓聽寒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塵,不知怎麼開口。
顧淺淺:「樓公子,好久不見。」
他艱難的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好……好久不見。」
虞秋硯快步走到顧淺淺身邊,緊緊挨著她,像是在宣誓主權,只不過他還是淡淡的和樓聽寒打了一聲招呼:「先生。」
樓聽寒苦笑一聲,他現在哪裡還是什麼先生。
顧淺淺看著樓聽寒,以前冠玉挽發的貴公子現在卻只能用最粗糙的白布束髮,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補丁,她心生憐憫。
想起剛剛看到的景象,她從腰間解下錢袋:「樓公子,這個給你。」
樓聽寒臉色一白,似乎更加窘迫,他後退兩步:「使不得。」
顧淺淺想了想,說道:「樓公子,我不是在施捨你,我是在感謝你。」
他滿臉疑惑。
她繼續說:「樓公子學識淵博,我們家阿虞多虧了你的教導才能仕考有名,這是我們家的謝禮,還請樓公子不要嫌少。」
「郡……顧姑娘說笑了,教書是我的本分怎能收取他人錢財?」他繼續推脫。
顧淺淺直接把錢塞在他懷裡:「剛剛聽見樓公子說令堂生病了,想必正是用錢的時候。」
樓聽寒想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母親,他顫抖的接過錢袋,深深的朝她鞠了一躬,眼裡晶瑩閃現。
顧淺淺看著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樓公子,生活中不順心的事十有八九,但方法總比困難多,樓公子這麼有才不應當給蠻橫無理的人下跪。」
她希望他能聽懂她的意思。
樓聽寒緊緊捏著錢袋,鄭重的點了點頭。
「樓公子,那再見了。」
再見。
……
一回到破爛的小木屋,樓聽寒就見紅兒驚慌失措的把東西背在身後。
他沒有理她,徑直走進去把米袋放下。
紅兒看到一袋大米眼睛放光,她看著樓聽寒:「你哪裡有錢買的米?」
樓聽寒將手裡拎著的兩包藥倒進藥罐,隨後開始生火,沒有搭理滿嘴是油的紅兒。
紅兒挺著七個月的肚子一腳踢在樓聽寒純白的衣袍上,衣服上很快就出現了一個髒兮兮的腳印。
紅兒雙手叉著腰,左手上還有一個未啃完的餿雞腿:「樓聽寒,你現在可不是什麼公子爺,我也不需要伺候你,快跟我說實話今天誰給你錢買米了?還有沒有剩的?」
樓聽寒心煩,他拍乾淨身上的腳印望向紅兒的眼眸里滿是厭惡:「不想住在這裡你就滾出去。」
紅兒本就是一介孤女,她還真不敢滾。
她白了一眼樓聽寒,又把撿來的雞腿塞到嘴裡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樓聽寒沒再管她,專心致志的生起火。
王氏憔悴虛弱的躺在床上,面容枯稿,她看著樓聽寒端來的藥,突然咳嗽起來。
嚇得樓聽寒趕緊給她順背:「娘,好點了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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