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妱依稀還能聞見大牢里的味道,酸澀、惡臭,伴隨著陣陣陰冷。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爹和祖父那邊的情況,只能和家中女眷呆在一起。
等到獄卒來送吃食,林妱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揪住那人衣角,詢問道:「獄卒大哥,究竟為何抓我們進來?」
林家乃陵州第一富商之家,卻總救濟鄉民,積德行善。
獄卒也只是聽命行事罷了,如今見了林家落魄的模樣,自也知曉他們的未來,不免有些感慨。
他似有些不忍,放低了聲音道:「我聽聞是大公子與世子勾結,爭權奪利,謀害了當今聖上。」
牢房裡,瞬間寂靜一片,所有人都震住了,這話實在太過驚世駭俗。還是林妱身後攙扶著的小丫鬟打破了靜寂,「我家大少爺和世子都是皇上的親信,斷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大哥和他,不可能,他們不會的……」林妱有些失神,喃喃問道:「他們……他們怎麼樣了?」
「大公子同樣身陷囹圄,世子……」獄卒堪堪咽了口唾沫,聲音含糊,「世子據說在被抓捕途中,身中兩箭,跌落懸崖,至今仍生死未卜。」
獄卒不敢再看林妱,「三日後,便要去定京了,夫人小姐們保重吧。」說完便離開了。
身中兩箭。
跌落懸崖。
這八個字在她腦海中不斷打轉,他身體本就羸弱,常需用藥,怎禁得住那兩箭啊。林妱有些恍惚,身子骨發軟,好在有丫鬟扶著,才沒跌下去。
林妱頭疼欲裂,待再睜眼時,依舊是眼前悽厲的場景。
林妱看向他們,祖父、爹、娘、大哥、二嬸、三姐姐,還有自己。
她還看到了二姐姐,二姐姐被淹沒在了人群中,哭得傷心極了,身邊卻沒個安慰的人。
二姐姐好似過得很差,人憔悴得很,也瘦了許
多,身上的布料也明顯是前年的款式了。林妱後悔了,當時就不應該聽她的,就該強行把她帶離趙家。
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背後的斬條被取下,他們都閉上了雙眼,好似提前說好了一般。
隨著儈子手手起刀落,現場一片猩紅,圍觀者驚聲尖叫。
-
南晉,朔康十五年,三月十六。
天剛蒙蒙亮,陵州林府上上下下便已忙碌起來了。
林妱此刻剛從夢魘中醒來,渾身無力地靠在床榻上。
這即是噩夢,也是真實經歷。
她,回來了。
七日前,已經化為刀下亡魂的林妱回到了三年前。
那日又哭又笑的她,嚇壞了府里的人,事後還發熱了兩日。
待完全退燒後,林妱才徹底明白自己經歷的這一切。
上天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她一定會牢牢抓住的,她還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小姐。」丫鬟春瀾在外頭輕輕叩門。
林妱疲憊地應了一聲。
春瀾打了水進來,準備伺候自家小姐洗漱。
玉嬋緊跟進門,興高采烈地問:「小姐,今日穿那件玉白雪緞留仙裙可好?」
溫水過臉後,林妱緩了過來,問道:「是不是有件海棠色月裙?」
「是有一件,是張氏布莊的娘子送來的,小姐要穿嗎?」玉嬋從眾多衣裙中找出了這件,略有疑惑地看向春瀾,小姐向來不喜這些顏色,獨愛玉白色,如今卻是轉了性子。
林妱看著衣裙有些出神,內心不由嗤笑自己,原來一個人的喜好真會因為別人而改變了去。
「就它吧。」
得了這話,玉嬋高興的很,一邊伺候著更衣,一邊嘴上不停,「姑娘就該多穿些鮮亮的衣裳,平日裡的雖也好看,像仙女似的,但到底是素了些。」
一旁春瀾聽著也覺著是這個理,但終究要比玉嬋謹慎穩妥些,想著可別讓她繼續說了。剛想制止,就見林妱含笑朝她搖頭。
「那這回你替春瀾跑一趟吧,告知張娘子為我裁幾件新衣裳,海棠色的多要兩件。」
「是,奴婢一會兒就去。」接了任務,玉嬋喜上眉梢,更是雀躍。
林妱見狀笑著打趣:「今日讓春瀾替我梳妝吧,就你這樣,我怕你把我頭髮給揪疼了。」
春瀾有些忍俊不禁,上前接過玉嬋手中的外衫,招呼她:「你去忙別的吧,這裡我來。」
春瀾仔細將最後一支蝴蝶步搖給主子帶上,再瞧著銅鏡裡頭的人,面如凝脂,杏眼黛眉,海棠色的裙身不僅勾勒出纖細的腰身,更是將肌膚襯出耀眼的白皙。不似往日那仙子下凡塵的模樣,如今更是嬌艷可人。&="&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