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傳說,他以身飼蠱,擅用蠱蟲毒術,手段殘忍陰詭,凡事落到他手裡的人,從無生還的可能,行蹤飄忽不定,人鬼莫問。
時夫人臉色微變,又壓了壓情緒,嗓音略帶乾澀道:「你阿爹都和你說了?」
時煙蘿點點頭:「阿爹說,最近永州很不太平,不是說昨日街頭又發現了許多苗人的屍體?」
她說著,想起來江火在那樣以一敵眾的情況下,居然能夠擊潰對方,他的能力也很不一般啊。
時夫人道:「沒錯。」
因為怕事情傳出,會引發百姓非議,故而官府處理得及時,同時又封鎖了消息,臨近年關,誰願意這個時節生變呢?
那些可不是一般的苗人屍體,從體格與身形,可以看出是個中佼佼者,能夠用蠱術殺了這些人,也不知是何方神聖?
時夫人內心惴惴不安起來,她很怕是自己所想的那人。
時煙蘿不明白母親的心思,只覺得阿娘似乎有事情瞞著大家,而且她時不時提起苗疆,都是一股子熟稔的味道,這讓她不得不心生好奇。
可她才要試探著開口,卻不料時夫人抬手,替她攏了攏身上的雪青雲紋披風,又捏了捏她的臉頰,轉身離開了。
時煙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疑惑了許久。
……
小閣樓里篝火冉冉,外面卻是紛飛的白雪,臨窗處坐著個少年,雙腿交疊著,神情懶散又漫不經心。
他一隻手忍不住去接了剖雪,那微微彎曲的指節骨骼清俊,指尖修長,又冷白如玉,仿佛也泛著雪色與寒意。
「事情查得怎麼樣?」江火含笑道,一雙柔眼深不見底。
前方不遠處,半跪著個深藍衣衫的少年,滿頭髮絲編成小辮,發尾處也綴著楓葉的銀飾,看起來一派的苗疆風俗。
江火眼波流轉,那細長的眼一瞥,壓迫感便翩飛。
莫辭不敢怠慢,低頭說:「主上,北疆那股子叛亂勢力,末將已捉到了端倪,這幾個月,他們一直在尋活人,想要拿來做蠱盒肉身,只是似乎一直是失敗的,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麼多動靜,連永州都被驚動了。」
莫辭說的,是江火三年前一統苗疆時,不慎錯放的漏網之魚,最初本也沒在意,江火拿他們當閒時消遣的樂子,時常捉了又放。
也許是積怨成魔,那群人不知從何處得來了消息,一個個紅著眼,開始學著前任苗疆之主江寒,意圖以活人煉蠱,想要捲土重來,奪回被江火掌控的失地。
因為玉國對苗疆大多態度諱莫如深,故而並不知裡面的原由,只以為都是一派所為,由此更為忌憚。
江火輕輕點頭,指尖輕輕敲在桌面:「他們無非是想再尋到雙蠱,可卻遲遲找不到月照谷,所以最近有些低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