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府慣以待客的怡園裡,水仙紋路窗半開著,燈籠光與燭火交相輝映,落在時煙蘿娟好靜秀的臉龐上,她雪腮白似敷粉,鬢邊的流蘇垂落著,那張玉顏便平添幾分姝麗難描的韻味。
今日是除夕夜,流水席開擺,婢子小廝端著精緻的菜碟,魚貫而入,又匆匆忙忙而出,席面上全是時府的老老小小,齊聚一堂。
她有些緊張,一雙蔥指不停絞著衣袖,低著頭,螓首蛾眉,不經意露出截白皙若膩的後頸。
佩兒從外面進來,見到她這樣,便躡步走了過去,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時煙蘿訝異地微睜杏眸,跟著從席上離開,不動聲色地走到了門外一偏僻處,佩兒掩唇笑了笑,自袖中拿出個精緻的雕花木盒。
「郡主,這是方才陳公子派小廝送來給你的。」她壓低了嗓音道。
陳總兵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雖然眼下這門親事有些不配,可到底是侯爺看中的女婿,陳家家風據聞甚嚴,和時府又有這層患難的交情,低嫁未必會委屈了她們的郡主。
佩兒覺得,上京王公貴族雖多,可一個個內宅卻都不乾淨,寧樂侯府在其中根基又不深,裡面有多少委屈誰知道?
她家郡主是個沒心眼的,哪裡斗得過那些小娘妾室,還不如這樣,尋個知根知底的,娘家就是郡主的底氣。
時煙蘿看著那雕花木盒,檀色的面上還嵌了朵梅花,顯然是新折下來的,在風中飄蕩著股冷香。
她猶豫著揭開盒子,發現裡面放著根白玉壓鬢簪,樣式雖然簡單,可玉色卻極好,瞧著玲瓏剔透。
「郡主,是這簪子你不喜歡?」佩兒見她遲遲不肯去拿,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你先替我收著吧。」時煙蘿低聲道,並沒有立時戴上。
佩兒弄不明白她的心思,自打那日二人見面後,陳公子便時不時遣人送東西,一開始做得有些明目張胆,滿時府都知道細節,以至於佩兒看得膽戰心驚。
她自小跟在郡主身邊,自然知曉她是個什麼性子,很不喜這樣過於高調的作法,以至於惹得全府都來打趣她,於是佩兒便暗中給那送禮的小廝提了幾句,陳公子這才走了暗路。
只是佩兒揣摩著,先前惹了不快,郡主少不得要緩一緩,興許過陣子就好了吧。
時煙蘿吩咐完後,本打算回去,卻在轉身時被人無意中撞了一下。
她堪堪穩住了身形,有些吃痛地緊蹙眉心,抬眼看見來者是自己那族姐時麗。
時麗比她略長兩歲,腰系桃紅刻絲並蒂蓮絹裙,裙下露出簇著孔雀毛的蓮花鞋,遠遠看來華麗無比,相較之下,時煙蘿只簡單披著紫檀色的雲錦大袖衣,發間不過兩三個首飾,實在是有些素淨。
乍一看,不知誰才是郡主。
「呵呵,真是抱歉,是姐姐魯莽了,妹妹勿怪。」時麗皮笑肉不笑道,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佩兒手上,陳辛派人送來的首飾盒,眼裡閃過幾絲嫉恨與不甘。
時煙蘿心裡沉了沉,明白這位族姐不是好相與的人,也不想節外生枝,便隨口回了幾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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