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火,在她睡過去的一瞬間,緩緩睜開了眸子。
他垂著眼皮看她,呼吸變得很重,眸色壓抑著狂風暴雨,瞬間讓那張溫柔雋永的俊顏,變得瘋狂而可怕。
「小娥,若是我搶走你,你會哭嗎?」
江火勾了勾唇,眉眼的病態加深,他抬指勾起那下巴,隨後半眯著眼,輕輕吻在那粉嫩的唇瓣,輾轉時逼迫她無意識地迎合。
「小娥,張嘴……」
「纏著我的舌……」
他誘哄道,滿臉意亂情迷,沉溺時的俊顏愈發惑人,月光灑在他得逞又卑劣的眼睫,將少女的無辜襯托,她的柔弱才是毒藥。
她的全然不知變得凌亂,月色如水一般蕩漾。
……
「郡主?郡主?」
佩兒在身邊聒噪,嚇得時煙蘿慌了瞬間,差點叫好不容易塗上的口脂給弄花了。
「怎麼了?」她恍惚道,看著眼前大紅的綢緞,腦子裡仍舊時不時閃過一月前的畫面。
那微涼的夜幕下,隱約有人捏住她下巴,不容拒絕地吻下來,隨後她又昏昏沉沉睡過去。
「怎麼,新娘子還沒好呢?」
「嗐,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可不得打扮得精緻些,你以為都是咱們這些老婆子呢?」
時煙蘿聽著外面媒婆在與人說話,閨房裡布置喜慶,而她穿著大紅的喜服,被婢女塗脂抹粉,天沒亮便忙碌起來,實在是有些睏倦。
半月前,陳伯父忽然舊疾加重,說想在死前看見兒子的婚事塵埃落定,兩家人見此一合計,便也點了頭。
這婚事實在匆匆忙忙,但好在兩家都是家境殷實,故而雖然倉促,可該有的一樣沒落。
嫁衣上繡花精緻,乍一看活靈活現,好似那對鴛鴦要飛出去一般,一針一線都透著難得。
所有人笑得熱鬧,唯有時煙蘿這個新娘沉悶,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打扮著,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只覺得分外陌生。
佩兒略帶憂心道:「郡主,自打那苗疆少年走後,你就成日心神不寧的,今日大婚,你可不能再犯糊塗了!」
時煙蘿經由她提醒,恍惚間想起來那事,自那個迷離似夢的夜晚過去後,江火第二日只留下封信箋,說叨擾多日後,便已離府而去。
她心裡除了失落,還有一點點鬼影般的疑惑。
那夜她並非全然昏睡,仿佛依稀感覺到,兩個人似乎做了什麼事情,可仔細一想卻又記不起來了,須臾間她懷疑自己是否做了個春夢。
因而自江火走後,她成日恍惚迷惑也有這個原因。
外面有人在念催妝詩。
「嬌羞不肯下妝檯,侍女環將九子釵。寄語倦妝人說道,輕施朱粉學慵來。1」
「新娘子若是好了,便出來吧!」
眾人嘻嘻笑道,一個勁兒將頭往屋裡探,隨後不久,木門微開,眾丫鬟簇擁著朱裙蓋頭的新娘子出現在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