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煙蘿從未見過他這樣既隱忍又陰沉的樣子,好似晴朗的日空忽而陰雲密布,根本猜不透這人到底是什麼心思。
她心裡顫了又顫,還是硬著頭皮說:「江火,你放過他們,我跟你走。」
少女的腰肢是柔韌的,白璧無暇的容色姝麗難描,仰著頭看向他時,眼睫眨個不停,無形中帶來清媚又堅韌的美感。
江火心裡莫名划過幾絲快意,唇角就緩緩勾起,慢悠悠用兩指圈起,抵在唇邊吹了個口哨。
蠱蟲聞聲而退。
「算你們命大,再晚一些,蛇聃蠱只怕要飽餐一頓了。」江火笑著道,眉眼處攏著幾寸柔光。
護衛們聽了他的話,紛紛臉色慘白,此刻他們看著那外表溫潤如玉的少年,卻如同見了活閻王,嚇得半個字都不敢再說,屁滾尿流地跑了。
時煙蘿見他們平安無事地走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可隨後江火便低下頭來,舉止溫柔道:「小娥,這可是你說的。」
那嗓音低回輕柔,好似暈染了無數落花的香氣,聽著就叫人新生愜意。
可他眼神微暗,看著她的目光不加掩飾,全然是看待獵物的占有欲,赤裸裸的私心與偏執,也實在叫人懸心。
時煙蘿此刻腦中一片混亂,好不容易理了思緒,才抬眸怯生生說:「你叫我和你回苗疆去,是為了什麼?」
難道是為了認祖歸宗?
可是分明阿娘才最要緊,千方百計尋回她個外孫女作甚?
江火眸光晦暗:「郡主收留我一場,我卻無以為報,聽聞中原有一則,可以以身相許,故而想以此為例。」
他說得認真,低頭淺笑時眉眼溫柔,可眼底卻藏著瀰漫的病色,不時那病氣浮上來,卻叫人感覺這話不真切了。
時煙蘿念著他是她的堂兄,這話想必是在玩笑,可眼下四面無人,便也蹙眉說:「江火,你這玩笑也開得太大了,你我分明是親戚。」
江火很明顯愣了瞬間,好半天才回神,用一種一言難盡的古怪語氣道:「誰跟你說,我們是親戚?」
時煙蘿便把那日在亭子外,自己看見的,和聽見的對他講了出來。
本以為江火會收斂些,不再用話逗趣她,卻不料他卻是盯著她看了半晌,隨後閉眼幽幽嘆了口氣。
時煙蘿不明所以:「?」
江火好似受了內傷,捂著胸口一臉沉重道:「這條命,遲早折在你手裡。」
時煙蘿正覺得奇怪呢,想再一探究竟,卻不料他欺身上前,將她整個攬進懷裡,昳麗的眼睫便如翩飛的蝶翼,飽含笑意地撞入她的眼眸中去。
天空一碧萬頃,樹林也是靜謐安寧。
可時煙蘿此刻的心情卻如同山洪暴發,一整個就處於崩潰的狀態!
那少年笑得邪肆,捏緊她下巴時,眸光閃爍著,接著在她瞪大了雙眼,絲毫不知下一刻的危險時,忽然就低下了頭來。
蘭草的香氣侵入舌尖,他唇齒好似含著津液,不由分說地長驅直入,撬開那從未有人探尋過的齒關,極為強勢地占據了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