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依靠真元,只用吹響,常人聽不見這蟲笛聲音,宋星苒卻能準確捕捉到異響。
那蟲笛極為小巧一支,可以輕易地藏入袖中,甚至壓在指節當中也不易被發現,是很好的聯絡工具。我略微思索,雖然我應該不會有主動要宋星苒幫忙的情況,但還是以防萬一,戴在了身上。
書信被點燃,也徹底不留痕跡。
舟府籌備萬全之後,由宮中來人,乘轎將我接入了皇宮當中。
除去時刻把握的十分精準、來的侍衛動作利落之外,這一切都順利且迅速地透著點……不怎么正規的意思。
我坐在轎中,偏頭望向佩刀守在兩側的侍衛,見他們一個個令行禁止,動作整齊劃一得毫無分別。
不許偏頭、交談倒是在紀律嚴明的地方常見的,但是連呼吸吞吐之聲都接近於無,就顯得有幾分詭異了。
像是一尊尊被操縱的傀儡——更如同狐妖搶親當中,抬起婚轎的紙人似的。
我心底飛速掠過這個念頭,又覺得有幾分荒謬好笑,無所謂地放下了車簾,閉目養神。
待入宮之後,便由引路的太監將我引去皇帝的寢宮、也是主殿金蘊宮當中面聖。
我內心暗嗤。
我也是讀過一些凡間話本的,不是不通世情,當然知曉這是什麼意思。
申時進宮,如今近酉時抵達宮殿,還偏偏是去皇帝就寢的地方——這所謂的男妃,果然也不是什么正經宮位。明顯是這狗皇帝貪慕顏色,從宮外接了新人進來,要做的不過是床榻間那回下流事。
不過我也不怎麼介意,甚至覺得這皇帝要是真的色慾薰心更為上佳。在人急切地尋求渴望什麼時,總是最為放鬆警惕的時候,而我也能趁此給他一個痛快……送他一場做鬼也風流了。
如此籌謀著,我很是心平氣和。
到金蘊宮前,轎輦止步,有金吾衛在宮殿前負責搜查。
主要怕轎輦當中藏進了什麼刺客,以及確定我的身份、和有沒有夾帶危險物品。
後面一項只要不是太明顯的刀刃之流都能帶進去,畢竟也不好詳細搜查我貼身之物,因此我也不怕我帶的那些隱蔽的藥物會被發現。
至於我本人,更是如假包換地未曾被調換的——只是我也不巧是個刺客罷了。
我是相當坦然地讓他們搜查的,倒是那些金吾衛看起來或許是因為年輕,一個個經驗不足,反而顯得很不好意思般,根本不敢上手觸碰皇帝的「男妃」,甚至連看我都不怎麼敢。
我有些詫異地盯著眼前面頰通紅的金吾衛,還有些奇怪,他們怎麼一個個動作慢吞吞的。說是為難苛責也不怎麼像,但就是讓我們一行在外面耽擱了有段時間。
距離皇帝回寢宮當中歇息,也還有那麼一會,不會耽誤面聖的時機,我索性也就隨他們如何排查了。卻在此時,忽然嗅到了不妙的氣息。從遠處傳來了侍衛的怒斥之聲,似乎是罵著「畜生」之類的話,還有宮人的尖叫聲,仿佛被嚇得不輕。
我微微側首,下意識地向一處望去——身旁的金吾衛,都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在宮中受訓的「惡犬」,在此時掙脫了束縛,也未帶著嘴套。它跑得極快,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只剩下殘影了。口中流著涎水,喉嚨壓低著吼聲,非常準確無誤地向著我這個方向襲來。
空氣當中,似乎都挾有一絲若有似無的腥臭味,從惡獸的口中飄出。
我的身形微僵,垂著眼,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那隻「惡犬」是衝著我來的。
其他人原還沒發現,但這會也有耳聰目明的,發現了遠處的一隻細小黑點在快速地向這邊移動著,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
它應當是發現了我身上修真者的氣息。
而且,那凶獸也明顯有攻擊傾向,身為修真者的舟多慈自然可以輕易應對這種妖獸、凡獸混生出的血脈。可是普通凡人的舟小公子對這種凶獸,卻不該有還擊之力。
不能動。
不能顯露出異樣來。
身邊的金吾衛應當會上前幫忙,只是要吃一些苦頭罷了……說不定還能作為苦肉計,洗清凶獸為何會襲擊我的嫌疑。
至少我在明面上的身份十分清白。而一個修真者,又如何會被它所傷?只能推向這凶獸狂性大發了。
我雖然是如此想著,但當那凶獸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來,又像惡狼一般撲向我時,身旁頓時亂作一團,眾人受驚,金吾衛抽刀上前時,卻抵不過凶獸的速度,已經來不及了——
我略微閉了閉眼,強行抑制住躲開它攻擊的本能。
我不該有這樣快的反應和身法才是。
只是在強自忍耐時,身體還是略微有些顫抖。
……我能忍痛,卻也有些怕疼。
一直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看到評論有說小宋這麼沒出息,第一次不會秒吧,笑死了……奪冒昧啊!小宋記仇.jpg 因為真相是快刀,嗯(!
*
來晚了,以後一定不卡著ddl碼字了!一般來說我寫更新只用三小時,但每當我把時間卡的很死就會翻車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