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微漪卻好似能看出我在想些什麼似的，他輕笑了一下，「無妨。這次祭告本就是為了告知上天，帝後二人感情甚篤，山河平穩。我二人現今親密一下又有何妨——不是告知的更加明顯了一些？」
舟微漪語氣平穩：「讓諸天仙神親眼看一看，也方便。」
我：「……舟微漪，你這麼胡說八道，也不怕神仙降一道天雷劈死你？」
舟微漪含笑執我手：「那我們就是上天見證下的死生契闊了。」
我：「……」
偏開了手，我滿臉冷漠地擦了一下殷紅的唇，決定不在這方面和舟微漪繼續計較下去，以免被帶入他的古怪思維當中。
勉強在那些愈見灼熱的視線下保持著冷靜，我還記得昨日舟微漪與我親口傳授的祭禮步驟，端正地獻了香、敬告上天。
還有祈禱願景這一步——我自然也是開始祈求風調雨順、社稷長安。
舟微漪似乎是聽見了我低念的詞，偏頭望過來，低聲提醒：「別只顧著這些，還有你自己——要許些什麼願？」
我：「……」
不知怎麼，總覺得舟微漪很有做昏君的潛質。
在這種祭典之下，所祈願的不都該是有關山河社稷之事？哪有提及自己的私慾的。
不過我雖然無語了片刻，還是回復道：「……我無需祈願。不信這些。」
別說這只不過是歷練當中的世界罷了，就算祈願也不可能真正上達什麼真仙。就算是在現世當中，我也不會如此祈求上蒼、天道，祈求某一日，我忽然被賜予一些我想要的。
比如說健康的身體，又或者是我想追求的根骨、天資，還有……
我很清楚，我想達成、想擁有的事，都無法輕易通過這種安慰性質的祈願去獲得。
舟微漪的笑意頗有一些無奈，他嘆了口氣，說：「知道了。」
「只阿慈雖然不信這些，但為山河祈願之時，卻也一絲不苟，並不敷衍應付。」舟微漪若有所思地道。
「……」我被這麼一提，又覺得我好似知行不一那樣，面頰微紅，第一時間想要解釋：「那是因為——」
「我是凡俗之人，倒是也有想要祈求的私願。」舟微漪看著我，又偏開頭，雙手合十地垂眸祝禱，神色竟是比方才還要慎重、莊嚴幾分：「願孤心愛之人，一切順遂。所思所想，皆——」
「得償所願。」
我看著舟微漪緊閉的、久未睜開的眼，略微怔了怔。
我、得償所願……
可我先今最想做的事，是想要破解這個歷練。而舟微漪站在我的對立面，他絲毫不知真相，我也無從下手。
他可知，他所求之事，或許危及他的性命？要是知道，也不會……我輕咂一聲，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我如此所思所想時，忽然覺得一道目光與旁的不同，似乎格外灼熱執著。
抬頭望去之時，見一道身影無聲隱沒在人群當中，再難尋見——我卻是心底略微一驚，反應過來我忘了什麼。
那是宋星苒。
他怎麼混進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微1哥也是又暗搓搓炫耀上了
*
來晚了，再增殖一章qwq 狀態問題，我調整到明天補更，向小天使請一下假……（陰暗蠕動地爬走）
第128章 小狗心碎
在眾目睽睽下，我還在祭台上祈願，身旁站著舟微漪，自然也不可能追出去。隻眼見著宋星苒消失後，心緒難平。
我忽然意識到，在現在的宋星苒眼中，我這算是什麼行為了——
分明我和他說的是我要刺殺狗皇帝，宋星苒甚至害怕我在皇宮當中舉步維艱，給我提供了一份可以尋求幫助的名單。甚至我如今的身上，還攜帶著那一枚特製的蟲笛。
可如今我不僅沒刺殺皇帝，還成了他的……皇后。
哪怕是未來的皇后。
從宋星苒的角度而言，不管怎麼看都與背叛無異。
我自然清楚，是因為那個皇帝是舟微漪我才猶豫，才在尋求有沒有其他的，不必兩敗俱傷的破局之法。
我不可能殺了他。
再一次動手。
可對於失去記憶的宋星苒而言——我這樣的行為，又算什麼？
只怕他已將我視作無信小人，還是擁有巨大威脅的那種。至少現在被我所知的那些名單上的人物，都不再安全了。
我微微抿了抿唇。
大多時候下，我都並不在意旁人看法，宋星苒自然也不在這例外當中。反正我與他相看兩厭，他如此厭煩我，也該早就將我當成心機深沉之輩，不差這一兩例了。
討厭我也無所謂。
但偏偏現在的情形特殊，我知曉宋星苒是信任我的，要不然也不會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而這樣、仿佛我……辜負了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