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也不是戴個面具就能解決的吧——算了。
客隨主便。
不過我還是很困惑地,指了一指不渡,「他呢?」
首領冷漠地看了一眼,飛快回答:「他不用。」
也渡:「。」
即便這只是一具也渡的身外化身,但也絕稱不上難看,是很俊美的一張面容。偏偏站在舟小少爺的身邊……總之,的確也沒好看到會讓人分心就是了。
我:「。」
被警惕是我的宿命。
我只好板著臉,用術法隨意戴上了一張覆面面具,只露出一雙黑沉的眼睛來。
同時慶幸地想到,還好我那血脈顯化的不穩定特徵是一時一時的——這會耳朵已經能控制著收回去了,不然頂著這雙獸耳,不是更讓人分心?說不定就要被趕回去不能露面了。
一切時機恰到好處。
首領不能離開太久,騰出時間和我說話的這會已經是極限了。
只是在離開之前,他又遞給我一道鐵製的腰牌——
「戴上這個,去哪裡都可以,不會有人阻攔。」
「但最好不要離開法陣的範圍。」
交代完這些,他便回到了之前的瞭望台上。
我收下了腰牌。不過其實沒什麼用得上的時候,村中的人都知道這兩個有些眼生的外來者是經過首領的首肯才留下來的,並不加以限制。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沒見過舟小少爺他們的人,都已經聽說了他送給村中的那些靈食。
雖然在妖淵當中,他們有自己的修煉方式,少接觸到靈氣相關。但也辨別的出,那些靈食都是好東西,小娃娃吃了好。
這是救命的口糧。
救得還都是他們現有的、或者未來的孩子的命。
投桃報李,縱使村中人極為排斥外來者,對於舟小少爺他們卻頗為友善,去哪裡都沒有攔著的。只是因為這會太忙,也騰不出手來感謝或者多說幾句話。
我就穿行在一座座瞭望台、和由陣法搭建而成的「堡壘」下。看無數人各司其職,將妖物擋在外面。
這感覺其實非常奇妙,這些凡人固然有另一套修煉的術法,但更重視的是強化體術。因靈力全無,和其他小世界的凡人好像也沒什麼區別,但就是能爆發出這樣強大的力量來——對於這麼多的妖物侵襲也毫不畏懼,好像生來就悍不畏死。
可哪有人是真的不怕死的。
村外的法陣可以擋住攻擊,卻擋不住濃郁的血腥味和瘴氣。隨著無數妖物被斬殺,外面的妖物屍體,幾乎都堆積和被踐踏成血泥了。從中漚出來的濃郁的惡臭味,絕不僅僅是「臭」而已,而是帶有微量的毒性,所以最靠近那條戰線的戰士,不少人都嘔吐起來,臉色青白。只勉強咽過水壺裡的水清口之後,才毫不猶豫地繼續投入進戰鬥當中。
他們對這一困境,其實也很熟悉了。
也渡聞到了那股氣味,微微皺眉。
其實對他來說,這點瘴氣影響不到他,但卻無法忍耐小徒弟跟著被「牽連」。正要用術法隔絕開,以免那股味道沾在了小徒弟身上的時候,我卻是先一步動手了——
一場大型的「清瘴術」,很快覆蓋了整片村莊領域。
惡臭味消散,眼前仿佛都頓時一清,沒被那味道熏得辣眼睛——精神都振奮了不少。
這屬於醫靈術的範圍,當然會有一些附帶的作用。
甚至清新的、似乎都覺得四周泛著一點甜香了,即便血腥味不斷湧來,也不那麼叫人難以承受。
村民們的狀態的確好了許多。不過作為負責統籌的首領,最先警惕的,當然是這是不是某種蠱惑人心的妖術……不過他下一瞬間,就聽到了來自於小少爺的術法傳音。
「是我施的術法。」做了這種事,我當然要和村莊的頭領報備,以免被誤會,「術法無害。只是聞起來好受些。」
可不僅僅是好受一些的效果。
首領倏然放下心來,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對方聽不聽得見,他還是輕聲道:「謝謝。」
——從這個外來者來到這裡後,他好像一直在說謝謝。
外面的妖物太多,這個時候還脫離村莊範圍,去斬殺妖怪的話太過危險,所以不少擅長近身搏鬥殺敵的守衛都退回來了。
只是在法陣的邊緣廝殺,大概就是幾步之遙,很靈活就能回到安全的地方,由其他村民守衛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