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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見血地下了結論,「是不是還有哪裡不太舒服?」

我疑心是否有什麼我未曾檢查出來的暗傷,才讓宋星苒現在顯得如此的反常。

宋星苒好像比之前還要……黏人了一點。

他今天也似乎有些太過於安靜了——當然了,其實在之前的宋星苒也不會經常開口說話,但他豐富的肢體語言總是能化作某種視覺上的表述,讓人覺得十分的熱鬧。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洞府,都像塞滿了一屋人。

宋星苒略微呆了一呆。

不知為何,那遲鈍的表情當中,甚至流露出一些類似於「受寵若驚」的神情來……更讓我心間一動,只是還沒等那種疑竇落地生根的時候,我看見宋星苒的眼眶,忽然間紅了。

??

啊?說哭就哭啊?

我毫無自知之明地震驚著。

宋星苒眨了一下眼睛,那張顯得十分冷硬俊美的臉上,突兀地落下了一滴淚來。

好像凝結了無限的酸意、苦澀,但真正讓他落淚的,又好像是一點謹慎的、小心翼翼的……歡心。

「舟……阿慈。」那嗓音,因為酸澀的鼻音略微顯得有些許含糊,「我又見到你了。」

因為宋星苒忽如其來洶湧的情緒,打散了我先前的思緒。我看著他那一雙灰瞳泛紅,卻與先前的邪異之色截然不同,倒像是燃燒著某種烈焰一般,要將身旁一切都吞沒——也包括我。一時心中一顫,竟莫名說不出的心虛,自然接不上先前的思緒了,反倒輕輕地轉移開了視線。

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我這姿態好像顯得拒人於千里之外似的,於是後知後覺,非常冷淡地補回了一聲,「嗯。」

「我在。」

……聽上去有些敷衍。

不過這三字雖然十分敷衍,宋星苒的反應卻大,他極力地、倉促地無聲喘息了兩下,忍住上前狠狠抱住眼前的小公子的衝動——那種極度的欣喜疼愛,甚至讓他生出了某種難言的侵略性。於是更加克制,生怕自己手重得能生生揉碎對方的骨肉。

在短促呼吸之後,宋星苒忽然間開口。

「我做了一個夢……」

未盡之言中,仿佛隱藏著某種巨大的秘密。

我不知怎麼,被宋星苒此刻十分嚴肅的語氣帶了進去,正襟危坐著洗耳恭聽。

宋星苒略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十分順暢地道,「今日是浣珠節。」

「我夢見你和我回家了,一起走在南楚的主街上看花燈……我很高興,阿慈。」

那些足以掀起腥風駭浪的故事,化作了宋星苒唇齒間喃喃的……

「我很高興。」

我還以為宋星苒是要說什麼,聽見他這惆悵不安的語氣,略微輕笑一聲。笑自己有幾分草木皆兵——宋星苒這會還傻著呢。

又覺得宋星苒如此念念不忘,這話說出來多少有點委屈抱怨的意思,於是調侃他,「你不是害怕那些孩子嗎?怎麼會在浣珠節與我一起上街,看花燈?」

「我才不是怕那些孩子。」宋星苒好像又氣又急,臉微微泛紅,倒是又透出些我熟悉的影子來。他解釋,「是那些孩子太煩人,纏著不讓我走,不過……」

宋星苒的神色,還有些許狡黠,「我和你在一處,那些小孩便都去黏你了,阿慈。」

我:「……」

明知是夢境中的虛幻,說出來,卻不知為何有幾分貼合實情的隱隱預感。我猝不及防被反調侃一下,輕哼了一聲,又開口:「走吧。」

宋星苒:「嗯?」

「浣珠節還沒完。」我垂著眼,漫不經心地打理了一下新換上身的衣衫。夜間風大,宋夫人又為我披上了一件鐫刻著陣法的狐裘。

「你都惦記到夢裡也是了。」我不知為何,突然間意動,義正辭嚴地道,「我勉為其難地陪你一下。」

……

放宋星苒再出去是不可能的。

雖說他現在看著乖巧,但傷未痊癒,本質還是未曾套上鎖鏈的野獸,行走的人形大殺器。不說為了百姓,就算是為了今日無辜被(後來的宋夫人動手)毆打一頓的宋家主,我也不能放宋星苒離開靈地。

不過,過不了傳統意義上的浣珠節,不是還能過宋星苒習慣的那個浣珠節。

我聽宋夫人所言,過往的宋星苒都是一個人獨自喝酒快活——這會雖添上我一個,略多餘了些,但宋星苒又沒有反對的機會,全看我掌控了。

以往的宋星苒習慣在此夜之間,坐在屋檐高處喝酒。靈地當中沒有人搭建的華美建築,不過也有地勢極高的地方。

我選了一座山頭——視野極為開闊,夜風沁涼,可坐在柔軟的靈草織成的細密草毯之上,還能看見遠處的凡人民居,沿街點亮的明燈,連成了一片熱烈火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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