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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消息還真是靈敏。

動向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我雖然不至於為此生氣,但也算不上多熱情,平平淡淡地嗯了一下。便見容初弦忽然間取出了一枚儲物戒,牽過我的手將指尖掰開,將那戒指放在了我的掌心上。。

容初弦動作說不上多強勢,動作甚至可以說得上輕柔,但就是非常的自然尋常,以至於我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直到那冰涼光滑的金屬戒面觸碰掌心,才覺得有什麼不對。

「容道友這是在做什麼?」我還沒開口,舟微漪便先一步開口了。

他臉上仍帶著笑意,只是言語當中不知怎麼有些冷意。

我雖然沒說話,但也是用疑惑的目光詢問容初弦。

容初弦這便開口解釋了,只是目光仍是看著我的,微垂著眼,身上那股凌厲冷漠的氣勢都被這樣的友善姿態消融許多。

「從前出去獵捕妖獸時,攢了一些丹精在其中。」

容初弦這話說的還是謙虛了點,哪裡是「一些」,實際上那丹精已經在儲物間當中堆成了小山,占據了大半的位置。

即便是那儲物戒本身是用封存靈氣的,因此空間不大,可丹精又能占據多少位置?不過是一個指節大小的珠子,累積下來,已是天數了。

妖丹常見,丹精卻罕見,通常得是元嬰期以上的妖獸在機緣巧合之下才能凝結出來的妖丹精華。

且妖獸狡詐卻聰穎,在它們感知到將死之前,便會先自廢妖丹精華,因此極其難能得到——只有一種情況,便是在斬殺者的修為遠高於它們的情況下,一擊制敵,毫無還轉之力,便能得到這種稀罕的靈物。

「……我用不上,也不養靈獸,堆積在我這也是無用,不如給你去餵那兩隻小靈獸,與它們的修行有益。」容初弦極平靜地道。

妖獸和靈獸本便同源,只不過是生性兇悍,靠吃人提升功法的獸,才會被劃分為妖獸。它們的靈丹對其他靈獸極有益處,更不必提丹精這種妖丹精華了。

我聽到的時候,其實心間微微一動。

我原本便有收集天才地寶餵養兩隻靈獸的心思,丹精此物自然也在其中。不過這物的確少見,主要是修士恐怕都不會去特意收集,甚至還有意避免收集到。

獲取難度太苛刻了,收集此物,至少得有分神期修為。且相較於其它天才地寶,丹精雖然對靈獸有益,也只是給靈獸用的——和妖丹至少可以煉藥為修士本身所用不同,丹精反而因為其中的妖元太過純粹,只有妖獸才能克化,所以此物難免顯得雞肋了。沒人搜尋,只在偶然情況下會得出一些。

哪怕舟家的寶庫當中,也不一定有收集丹精,我得現下派人去尋,效率就未免有些慢了。

因此容初弦送過來的此丹精,實在是頗為屬意。

不說多貴重,卻實在罕見且正好合用。我略微思索之後,想起兩隻正呼呼大睡的靈獸,還是沒有推拒容初弦的好意。掌心握住了那枚冰涼的儲物戒,十分鄭重地道,「多謝你。待我回西淵後,取丹藥與你換。」

「……不必了。」容初弦垂著眼,語氣很輕,「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再說了,也不算給你的,給……孩子的。」

舟微漪:「……」

我:「。」

我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但也一時沒想到反駁之語。

「再說,不過是閒用的東西,能派上用場最好。我要是以此獲利,反倒嫌我品行計較。」容初弦問,「還是你嫌棄我,不願意拿我的東西?」

嫌棄誰也不能嫌棄這位大少爺啊。我頗為無言,「自然沒有。那…多謝你?」

容初弦忽然間笑了。

他實在是很少笑,總是冷著一張臉的模樣,因此這會只是唇角微微彎起,便顯得一片冰雪消融。似乎還有點隱含一些含蓄的羞澀,讓我多看了幾眼。

舟微漪:「……」

舟微漪終於有些忍不住開口,「哦?既是無用之物,那容道友又怎會收集這麼多?」

沒等容初弦開口反駁,他便立即道,「看來還是容道友有『心』了,多謝你。不過你我既是朋友,也不應讓你吃虧,便由我拿靈石買下吧。」

我聽著這話總有些火藥味。容初弦作為容氏長公子,自然是不缺靈石的。舟微漪這話聽上去實在有些太直白,顯得有幾分沒誠意。不過我看向舟微漪,神色略微困惑,又覺得以他的為人處事,不應當想不到這一點。

難不成他們朋友之間……便是這麼相處的?

我正思索的時候,又聽見容初弦冷淡聲音傳來。

「不必了。」

「收集丹精,是我的家族試煉之一,剩下的這些忘記處理了而已。何況——」

容初弦神色看上去很平和,極有風度,他輕聲到,「不是也派上用場了嗎?」

舟微漪:「。」

「且再怎麼樣。」容初弦笑了下,「似乎輪不到舟道友出錢。」

的確是。我應道,「也對。」

舟微漪勉強控制住了略微扭曲的神情,從容不迫地笑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好一個派上用場。

這局還是讓容初弦占了上風,討了歡心。

舟微漪的目光,略微顯得陰鬱起來,心中的惡意難免翻騰:擅長這等陰私之道,真是讓人不齒。說什麼品性高潔冷漠,不過是裝模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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