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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天以來焦躁不斷的煎熬,在此時變得無比有意義起來,於青崖心底化為一道甘甜的、幾乎要盈出來的蜜水一般。

——如果我此時知曉青崖心中所想的話,大概也會覺得有幾分詫異。

我對他的確有幾分特意關注,但不是因為如今靈場內的醫修少,便每個人都要問一句。尤其是詢問姓名這種事——我很清楚,與這些同道只是短暫的、因意外結下因果。在他們離開登仙宗後,這種短暫交集便結束了,因果誓約於我而言也是毫無意義的。所以我不會開口介紹自己的姓名來歷,也不會去問他們的名號。

而這名叫青崖的修士在這之中,的確有幾分不同。

他掌握驅魔醫靈術的進度,在這些修士里,幾乎是最迅速的那一批,且成果卓然。傀儡用以顯示感染魔氣的經脈此時變得無比剔透,如同無暇白壁一般,通常第一次試驗成功的修士,是達不到如此好的治療效果的。

便多看了他一眼。

才發覺他的身上,另有一股勃然生機——並非是「蘊靈丹」中的帝流漿所提供的。而歸結於另一種機緣,修煉功法所提供的特異的「生氣」。

如果順利的話,或許他今日不前往登仙宗,也能找出另一種方法解決魔患。只是如今看來,這修士暫且未摸到竅門,以至於運用起來頗為滯澀,道阻且長。倒是頗為耽誤他的天分機緣,像是身懷巨寶,卻不知如何使用。

我並非多熱情又好為人師之人,要是換在之前,即便看出來了,也不會去特意前去指點迷津……最多點出一句。

但因為我昨日所動的心思,忽然意識到,眼前便是合適代為坐鎮登仙宗,教導其他前來求醫醫修的合適人選之一了。

雖然我與他先前不相識,但觀其眉眼清正,真元純粹似不曾犯過殺孽,再加上又不是只挑他一人——其他人選,我心中已有定數,只是並沒把握能說服幾個,在這等選擇上,自然是多多益善。

而他恰好很合適,天賦出眾、悟性極強。且身上因機緣潛力無限,更重要的是,我已想好如何說服他了。

我能幫助他發掘所得機緣的全部潛力,甚至研究出新一種遏制魔氣的方法。從他身上頗為拮据的法器,再加上耽誤這麼多年來也渾然不自知,多半是沒個靠譜師尊同門的散修來看,顯然在修行途中。頗為艱難。而若有這般時機,大概率不會拒絕我互惠互利的提議。

如此一想,我更加坦然。看著眼前分外沉默寡言、似乎極有警惕心,只對我冷冷擠出「青崖」兩個字的修士也神情不變,語氣十分平緩地道:「青崖道友。今日論道結束之後還請留步……我有話要和你商談。」

眼前的修士果然十分的具有警惕心。

我見他神色極為複雜,艱難沉默著,似乎並不想應邀——這很正常,散修在外若是不多留幾分心思,恐怕早就被吃的骨頭也不剩了。

但或許是還仍在登仙宗的地盤上,他並不想得罪於我,於是在沉寂許久之後,又從牙齒當中擠出了一個字來。聲音都因為極度的用力,而有些許發顫:「……好。」

達成目的之後,我點了點頭,並未再站在他身後施加壓力,而是轉向了其他修士,檢查他們如今的進程。

可惜在青崖的對比之下,便顯得其他人進度不佳了。

我自然也未曾發現,在我離開之後,青崖的神情微妙地扭曲了一下,從發白轉向了發青,簡直像喝了一鍋毒菇似的精彩紛呈。而其他修士投來的、如同那天的華服修士一般出於同源的記恨目光,也不妨礙他眼中的光亮愈加明亮起來。

……

論道結束後,接下來的事似乎一慣順利了。

我原本見青崖那似乎有些抗拒的表現,還以為他會考慮得久一些。

只在我提出要求和交換的細緻條件之後,他只是露出了過分震驚的神情,似乎久久回不過神來,不發一言。

而我準備離開,請他自便,在考慮好之後可以用玉籙傳音給我的時候——他忙不迭地站起了身,差點因為慌亂而被絆倒,又準確地拽住了我的衣袖,片刻後像被燙到了一般地收回,臉色頗有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僵硬。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表情也總讓我覺得十分熟悉……在誰的臉上也曾經看到過同款的可憐兮兮的表情一般。

我停了下來,垂眸注視著還彎著腰,又緩緩坐回去的修士,神情帶著一絲困惑:「?」

在我無聲的詢問下,他只毅然地蹦出了一個字:「好!」

我沒想到此事如此順利,心情一下放鬆許多,彎了彎唇,也露出一個笑容來。

青衣修士仰頭望著我,眼神直勾勾地似乎有些呆,瞳孔微微震顫,眼底又和掀起了驚濤駭浪的情緒一般。他忽然間開口:「可我怕我,做不好。」

這樣的好事怎麼會找上他?

又憑什麼,能獨得這一份青睞特殊?

青崖心底無比惴惴不安。他自認為身無一處長處,眼前發生的一切更像是瘋癲之後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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