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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生生世世,再也不會有一個舟多慈了。

那具羸弱身形再無從依靠,像是被風雪掩埋的花枝那樣,失去極盡艷麗的顏色,倒了下來。

我:「…………」

我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心中複雜,只覺得口中似含混了一口血似的,有些無奈糾結地想:應當、應當不會有人信吧?

我在那些人的心中,難道能這麼蠢嗎?

可就如同眼前不懷好意的命仙所說的那樣,八分真二分假的故事,最易迷惑他人。

對於身在幻境外的那些人,他們能看見的,便是身世極為悽苦,被算計了兩輩子的可憐的舟小公子,在人生接連遭受重創之後,又被哄騙著,為了修真界、為天下蒼生,哪怕恐懼,也只能無人可依地,選擇在這種絕境下——自戕。

而偏偏緊接著脫離幻境,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又的確是一具毫無生機氣息的……「屍首」。

舟小公子的身體看上去還那樣的靜斂美麗,膚白唇紅。漆黑而長的睫羽沉沉地覆蓋著,幾乎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只會以為他是睡著了,心生柔軟地不忍打擾。

然而小公子的靈脈和吐息,又的的確確地停止了。他們能留下的,偏偏是最為殘酷的一場獻祭悲劇的證明。

配合著幻境中所窺見的,這樣的一幕,怎麼能不讓人發瘋?

在場當然不乏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天道碎片們,也並非都是輕狂之徒,格外有些心機算計。

只怕眼前的受害者換成任意一個對象,他們都能按捺住私人的情緒,冷靜分析這件事的真實性,是否是一場早被安排好的深謀算計。

但眼前的人偏偏是……阿慈。

有關前世記憶,那極盡慘烈的一幕,在腦海當中被不停地反芻式的回放。

是啊。

原來阿慈……早就死過一次。

早便受過身死苦楚。

是他們太過傲慢,偏偏又如此手段廢物,於是一步錯步步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樣可憐、憔悴、柔弱的阿慈,被人設計害死在眼前。

很痛吧?

一定很痛。日常物質上被嬌養長大的小少爺,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受過這樣的痛楚。

在他痛失一切,親自下手自戕之時,想的又是什麼呢?

和他們現在所見的幻境當中一樣,在奪舍者卑劣的惡意之下,恐懼得只能自己偷偷落下眼淚嗎。

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絕境當中掙扎摸索,小聲說著「我不想死」,卻無一人能伸出拉住他的手嗎。

最後阿慈只能顫抖地、在淚水與驚懼里,偏偏那樣疼地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明明應該是很怕疼的。

為什麼自己不在阿慈的身邊。

為什麼不能抱住他、陪伴他、救下他。

為何天底下這麼多人,偏偏、偏偏只有阿慈一個要為蒼生赴死——一次一次,死在自己面前!

天道的五個仙魂化身,的確都在這一刻崩潰了。

舟微漪、宋星苒、容初弦、裴解意、也渡。作為單獨的分魂個體,卻在那一瞬間共享了五人的記憶,連著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都在那一瞬間膨脹到一種可怖的地步。極致的負面情緒也在其中滋養出某種強烈的毀滅、和極端的仇恨來。

這個世界要讓阿慈死。

沒有了舟多慈的這一切,當真值得存在嗎?

為何其他人能夠好好活著,擁有親朋好友、無上前途,為何人人未來都光明坦蕩,只有阿慈,一人身死?

他恨。

那恨意足夠他仇視世界上的所有人,當然,其中也囊括了無用的自己。

他能感受到天地法則對自己的警告,神魂當中的本能也告知了他絕對的禁忌,和觸犯後將要付出的代價。

可他就是什麼也不在乎了。

或者說哪怕清醒過來,強烈的痛恨,也正在驅使著他通過這樣的方式進行一場不計任何代價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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