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復人太好了,居然沒有在綜藝里直接揭穿他的身份,還是太體面了。]
[真噁心,不就是個小雜種嗎?還敢在綜藝里立什麼清貴公子哥的形象!]
[為什麼一窩蜂地全在罵周應淮啊?就算他媽真是三,該罵的也應該是周乘吧?他要是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不就屁事沒有了?]
[居然還有人給私生子洗白?祝你老公以後也找個三偷偷生兒子哈~]
[世界紛紛擾擾,只有我在獨自關心股市嗎,星辰的股價一下子跌了好多,聽說很多合作方都撤資了?]
[看不懂,給我轉回農村頻道。]
……
刺眼的評論區看得蘇沉星臉色越發難看,鍾盛頓時有些後悔剛剛直接告訴了他,他伸手將手機拿了回去,又小心地組織措辭:「沉星,你別看這些,很多人聽風就是雨的,看多了容易生氣傷身。」
他話音剛落,書房的門便打開了,周應淮和導演走了出來,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周應淮見蘇沉星坐在餐桌前,剛想上去說話,就見鍾盛朝自己做了個口型——「他知道了」。
正好蘇沉星的目光也朝這裡望了過來,周應淮三兩步走到他面前,看了看桌上幾乎沒動的粥,輕輕揉了揉他的肩膀:「怎麼吃這麼少,沒胃口嗎?」
蘇沉星看到了鍾盛朝他報信,此時見周應淮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氣悶,他別過臉,語氣硬邦邦的:「不想吃。」
「那有沒有別的想吃的?我現在去做。」周應淮恍若未覺,俯身輕哄,「冰箱裡有劉阿姨送來的蜂蜜,烤個蜂蜜吐司吃好不好?」
蘇沉星這下又把臉轉了回來,見他還在裝沒事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周應淮看他這副模樣,嘆了口氣,終於敗下陣來:「別擔心,這不是什麼大事,很快就能解決。」
鍾盛和導演早就識趣地離開,此刻客廳就他們兩人,蘇沉星也不用刻意掩飾自己的情緒,一把攥住周應淮的袖口:「你別用那些鬼話來糊弄我。」
「之前你和我說,不舒服一定要和你講,我答應你了,但是現在輪到你遇到事情了,反而要瞞著我。」
蘇沉星很少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周應淮怕他又胃疼,忙半蹲在他面前,攏住他有些發涼的手,解釋道:「沉星,你先別著急,事情是有點棘手,但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已經在著手處理了。」
見蘇沉星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周應淮又多說了些:「周復說服了乘風的股東們,聯手別的公司打壓星辰,想借著輿論風波讓股價下跌後抄底,不過我早就乘風埋了棋子,早就聽到了風聲,只是沒想到周復這麼迫不及待就要動手。」
「關於身世問題,我母親去世前留下了周乘給她寫過的信,裡面有他營造自己單身人設的證據,只要做個字跡鑑定,就能還我母親一個清白。」
「周乘在天之靈,怕是也要謝謝周復這個「孝順」兒子,把他當年做的醜事翻出來。」
聽到這裡,蘇沉星的身體終於放鬆了幾分。他垂下眼帘,看著周應淮眼下的青黑,想到網絡上那些污言穢語,不禁有些心疼:「你昨晚是不是沒怎麼睡?」
「沒事。」周應淮輕描淡寫地略過這個話題,轉而撫上蘇沉星微蹙的眉心,「說了沒騙你,現在相信了嗎?」
空氣安靜了幾秒,蘇沉星突然抬眼問道:「那你是不是要回去一趟?」
周應淮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動作一頓,隨即語氣自然地回答:「不用,我遠程安排人處理也一樣。」
「騙人。」蘇沉星直視著他的眼睛,「周復昨天就已經趕回去了,而你剛剛說的每件事情,都需要你當面處理。」
說完後,蘇沉星卻沒等周應淮回話,直接拉著他上了樓,一直走到了自己的房間才停步。稍稍喘了口氣之後,他轉身走向房間角落裡的儲物櫃,手指在櫃門把手上停頓了一瞬,才緩緩拉開——
裡面是幾瓶未開封的酒。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蘇沉星將那幾瓶酒全部擺了出來,目光澄澈,「你發現了我偷偷喝酒對不對?所以這幾天都守著我睡覺。」
周應淮沒想到他這麼敏銳,一時有些啞然。
「我喝酒是因為我睡不著,而且喝完之後,我能夢見爸爸媽媽。」蘇沉星的聲音輕了下來,手指輕輕拂過瓶身,「酒精確實是個麻痹神經的好東西。」
周應淮呼吸一滯,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儘管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這些話時,他的內心仍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如何語言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卻什麼都說不出口,蘇沉星卻突然朝他笑了笑,話鋒一轉:「你還記得嗎?我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自己,自從那天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碰過這些酒。」
「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