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點頭:「當然算。」
「如果是朋友,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不然太對不起你對工作的負責態度了。」
「……?」
又開始了,說一句話前要先鋪墊十句,搞得人成天緊張兮兮的。
祁野大膽猜測:「如果你說的是劇本的話,那沒關係,我現在已經想開——」
祝輕徵:「現在的劇本大部分都不是我寫的,我還沒來得及熟讀它。」
祁野:「???」
等會兒,這下徹底想不開了。
·
一起看景的有四個人,除開祁野和祝輕徵,還有作為總製片人的吳關和作為執行製片的孫肇。
孫肇謹記著吳關上午告誡自己的話,一句話不說,離祁野遠遠的,怕再惹了這祖宗。
但他不去就祖宗,無奈祖宗來就他。
一路上祁野走走停停,一直拉近著距離,孫肇拿吳關當擋箭牌,繞著吳關三百六十度躲了一圈,都沒躲過祁野憤怒的注視。
孫肇:「?」
大哥,你早上都有仇當場報完了,究竟還在記恨什麼?
邊想孫肇邊又往吳關身後藏了藏,祁野磨磨後槽牙,最後從鼻子裡重重哼出一口氣。
「你怎麼了?」注意到祁野的異狀,祝輕徵輕聲問。
「沒事。」祁野抿唇,心在滴血。
他現在看孫肇不僅是在看離自己遠去的美好大床房,還是在看深夜對著劇本愁眉苦臉薅掉的珍貴頭髮。
不是你這麼個五大三粗的人,怎麼寫出那麼咯噔的文字的?
祁野最討厭矯情的編劇,在劇本里高高在上賣弄華麗的文筆,實則全是廢話,真正能拍的部分很少。
這一點倒是符合孫肇目中無人的性格。
不過他賣弄得也不怎麼樣,一到台詞部分就暴露無遺,繁瑣拗口的句子看著唬人,實則就是筆力不夠。
狗屁不通的東西還得拍出來。
祁野越想越氣,順帶著對吳關也沒了好臉色,吳關瞪了一眼孫肇,轉向祁野時又堆起笑臉,向他介紹:「祁導,這一片我們準備用來拍後院的景,你覺得怎麼樣?」
青石板道通向一座六角古建涼亭,一側是長廊,一側是假山,種有冬季葉子也是綠色的香樟樹,但因還未打掃整理過顯得凌亂。
祁野站在門口看了那座蒙灰的涼亭好一會兒,問祝輕徵:「祝老師,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