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沒問過?」
「肯定沒啊,他們第一反應要麼是酷炫,要麼是說我神經。」
敏銳察覺到祁野對疼不疼這個問題的迴避,祝輕徵又問:「為什麼不找專業的人打?」
這回祁野想了好一會兒,然後眼底流出松懶的愉悅:「親自動手比較爽……哇,我這句話好像電影裡的變態。」
祝輕徵啞口。
什麼樣的人會把疼痛歸類為爽?
他的心臟乍然抽搐了一下,有一瞬間,他甚至清晰觸碰到了祁野用多種人設包裹住的、內心最裡層的東西,但那東西只探了探頭,迅速藏了回去。
預感沉重,祝輕徵不敢再探究,轉而語調輕鬆道:「下次劇本里要是有類似的角色,我就以你為原型寫怎麼樣?」
「好啊,那我要當大反派。」祁野興奮地創建角色:「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遊走在各種灰色地帶,將正派玩弄於股掌之間,當所有人都在為打倒反派慶祝時,暗處是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完美。」
「……」
沉默復沉默。
過了會兒。
祁野:「為什麼不發表意見?」
祝輕徵:「你自己覺得能過審麼,大魔頭。」
祁野:「……」
大魔頭覺得很難過,也很難過。
「睡覺吧,天都快亮了。」祝輕徵看了時間,嘆口氣。
算了。
祁野白天還有一大堆工作,不能像自己一樣在片場想補覺就補覺,暫時就別用糟心的事去擾亂他了。
·
之後三天。
揣著一個宛如定時炸彈般的大秘密,祝輕徵自然怕見到段司衡,他擔心自己一不留神展現出對對方的厭惡,乃至是敵意。
幸運的是,段司衡這三天都沒有出現,不過這同時讓祝輕徵有點生氣,因為宋伶也不在。
不用想都知道段司衡追去了哪裡。
喜新厭舊錶現得不要太明顯。
提到宋伶,祝輕徵不免想起了紀茗上回答應第二天找他核對替身場次的事,這麼久了,這人果然沒找,害他白白因為這件事又是焦慮又是自省。
「你說紀茗啊,我知道。」午飯時間,聽了祝輕徵的抱怨,祁野把筷子往捧著的盒飯上一擱,「他確實核對了,還自己整理成了表格,但直接交給的咱小段總。」
祝輕徵傻住:「他為什——」
哦。
還能為什麼,為了找理由跟資方爹多說兩句話,刷刷存在感,運氣好就資源滾進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祁野打開湯碗吹了吹,「這還是清遠告訴我的,那天他就在現場,據說紀茗耍小花招被段總無情拆穿,懟得無地自容。」
要他說,紀茗也是倒霉,招惹誰不好,非挑上段司衡這個一沾感情就犯病的罵人機器。
「這樣啊。」祝輕徵緩緩咽下口中的食物,神色複雜:「段總真是……一塊潔身自好的香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