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早知道找寧清遠了,好歹那個腦袋是空的不會有自己的想法。
不過問題也不大,無非就是再編個故事圓一下,比如他突然發現段司衡這人當朋友還不錯,於是他們倆冰釋前嫌,現在以兄弟相稱,絕無別的感情。
這樣一想祁野內心輕鬆許多。
相比他的鬆弛,別墅里的祝輕徵心情要凝重得多。
祁野騙了他,還不止一件事。
以當初和孫肇換房間為起始,到吳關連夜給他打尾款,再到和段司衡的關係,順著這些往下推,這人和寧清遠因合作相識或許也是假的。
歸根究底是他太蠢,那兩個相處時分明就不像只是簡單認識。
所以這棟房子極有可能是祁野自己的。
祝輕徵輕聲嘆氣,說不膈應不現實,但膈應完了,他又覺得祁野不會故意耍他玩,這些謊言沒有一個對他不利,甚至可以說一半以上都是在幫他。
心亂如麻時,祝輕徵找到了祁野的房間。
裝修風格和外面差不多,大部分家具使用了雕花藝術,出遠門前祁野應該打掃過,整體乾淨又整潔,只牆上大大小小掛著的幾副油畫稍顯凌亂。
祝輕徵停在油畫前仔細觀察,指尖摸過一幅畫右下角的落款。
一個字母Q,小到一眼容易忽略。
祁野自己畫的。
這幅畫比起其他的畫布偏大,所以掛得低,也不如別的畫得好,舞台上沒有臉的芭蕾舞演員肢體顯得非常僵硬,連祝輕徵這種外行都能快速挑出好幾處毛病。
祁野為什麼要把它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一邊疑惑,祝輕徵一邊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腦海里只有兩個字——不搭。
廉價的小熊被套和精緻的床不搭,掛著的冬衣外套有反覆洗刷痕跡和華麗的衣櫃不搭,桌上多半來自精品店的塑料檯燈、塑料水杯等,和整個房間更不搭。
倒是挺搭祁野成天喊窮的玩笑話。
祝輕徵一時迷惑,越來越搞不懂祁野。
難道他猜錯了,房子真是租的?
·
晚上,祁野給祝輕徵打來視頻電話,兩人默契地閉口不談白天的事。
「換下來的床單你丟地上就行,衣櫃裡有乾淨的。」祁野指揮祝輕徵找到放床上用品的格子,「衛生間鏡子左邊的抽屜是一次性牙刷,你看看還能不能用。」
「牙刷我可以用自己的。」祝輕徵回完納悶:「你家裡為什麼有一次性牙刷?」
「酒店順的啊,你再找找還能找到一次性拖鞋。」祁野理所當然,「這些東西沒用的話,不帶走豈不是很虧?」
祝輕徵:「……」
不無道理,下次他也這麼幹。
把手機支到一邊,祝輕徵抱出新床單開始換,邊換邊隨意聊:「我下午剛進你房間看到了很多畫,全是你自己畫的?」
「嗯,不過都是上學的時候畫的,工作了沒那時間。」還累,人一旦染上班味兒就會提不起做任何事的興趣。
「這幅是剛學那會兒畫的?」祝輕徵拿起手機將鏡頭對準芭蕾舞演員。
「猜這麼准?」祁野驚訝,「高一還高二畫的來著,反正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