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離開學校很久的人,久違的又進到這每個角落都洋溢著青春感的地方,祁野目光掠過一群又一群稚嫩的面孔,驀地捲起袖子將手腕伸到祝輕徵眼下:「你聞聞。」
「?」祝輕徵不懂但照做,嗅了嗅手腕中心,聞到一縷淡淡的梔子花沐浴露香氣:「聞完了,然後呢?」
祁野:「是不是有老人味?」
祝輕徵:「……」
他為時至今日還相信祁野嘴裡會有正常人發言的自己而感到痛心。
「你都有老人味,那我該長屍斑了嗎?」祝輕徵佯裝生氣。
「我沒這個意思。」祁野趕緊低眉順眼哄:「說錯話了,回家再拆個一次性拖鞋給你負荊請罪。」
祝輕徵唇角動了動,實在沒壓得住笑,軟軟地瞪他一眼後問:「你跟小蔣說的高中那些事都是真的?」
「真的,寧清遠那時候隔著太平洋都要笑我是打工皇帝。」祁野點點頭。
祝輕徵:「你都幹過什麼?」
祁野:「發傳單、端盤子、家教老師……你能想到的日結工資的活兒,除了搬磚我應該都幹過。」
「家教老師?」祝輕徵側目:「教外語?」
能認出寧清遠送他那堆化妝品上的文字,祁野當年的外語成績估計不會差。
「不,都教。」祁野挑了下眉毛,似是得意:「哥哥,我知道氣質上可能不太明顯,但我以前成績非常好。」
「全班第一?」
「全校我也能考。」
看著祁野自豪的小表情,祝輕徵跟著自豪了一瞬間,下一秒遺憾:「如果我能高中時就認識你,說不定叫你來幫我補兩年習,高考還能多考幾分。」
祁野:「不會的,你上高中我才小學六年級,指望小學生幫你補什麼?」
祝輕徵:「……」
他剛剛是想表達錯過戀人最耀眼最鮮衣怒馬的少年時期很惋惜,現在不想了,現在想把祁野從馬背上抽下來再踩一腳。
四五歲的年齡差單看沒什麼,換成高中生和小學生怎麼一下像隔了一道鴻溝?
祝輕徵悲催地被自己老到了,摸著臉開始檢查有沒有長皺紋,祁野靜靜欣賞他仿佛小貓洗臉的可愛動作,欣賞夠了忽然開口:「不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倒是希望我們倆能在大學時相識。」
以他敏銳程度,什麼抄襲什麼眾叛親離,最多三天,他就能揪出罪魁禍首押著他到所有人面前給祝輕徵道歉。
可這都是想像。
他不能在祝輕徵意志消沉那年驚喜地出現在人面前送溫暖,只能多順著人一點、多愛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