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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鑰此時戴著頭盔騎著小電驢在沒人的道路上馳騁,這邊一路往西,就能上山!
風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學長這個撿來的頭盔漏風,之前就吹得她頭疼,如今卻有了個好處,就是她能聽清後面的聲音——那個傢伙窮追不捨,有好幾次姚鑰都能聽到它近在咫尺的低吼,便使勁扭轉加速。
上山以後道路蜿蜒,上坡時電車明顯動力不足。姚鑰心裡焦急,可是儀錶盤的指針卻漸漸倒退。
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近,姚鑰回頭看時,那獸人盯准了從樹上一躍撲下,將姚鑰從車上按到了地上。
「砰!」 姚鑰的頭砸到地上。她覺得眼前一黑。
因為慣性,一人一獸在林間往下滾,姚鑰被顛得七葷八素,頭盔替她擋住了不知道多少石頭,卻也震得她腦殼發昏。
一路壓過了不知多少乾枯的樹枝、鋒利的雜草、還有尖銳的石子,姚鑰覺得手臂的某一處似乎被劃破了,正在往外一股股地淌著血液,這血液沾了一路。
等到終於停住,姚鑰卻躺著一動不能動,肩膀的某處似乎脫了臼,使不上力氣起身,稍微動一動就疼得不得了。她不禁帶著哭腔呻吟了一聲。
那犬族也摔在她的不遠處,聽到這一聲慘叫,它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爬起,抽動鼻子聞著氣味往這邊走來。
姚鑰努力睜眼,眼見著那個灰色的獸人一步步走過來。世界在她眼裡是顛倒的,她仰面用餘光往後看,手抓著地上的雜草想往後挪,想站起來,想躲到樹後,一切卻是徒勞。
渾身的力氣在離她遠去,她罵了那電力不足的小電車一千遍,又罵了自己不自量力一萬遍。
就在她近乎絕望時,一道矯健的黑影從山上的某處躥了出來,在空中划過一道凌厲的直線將那犬族重重撲到了一邊灌木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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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鑰閉著眼,感覺自己在被一個濕漉漉的東西拱手臂。
「疼疼疼……」 她嘶了一聲,終於睜開眼。側頭一看,是古牧。
麥唐已經變成狗的形態,白灰相間的蓬鬆身體立在她身邊,一面用身體給她取暖,一面正用鼻子拱她:「謝天謝地,你還活著!」
「柯禮呢?」 姚鑰眨眨眼。渾身上下也就動眼皮不疼。
「不用擔心。」 麥唐說:「他被少爺帶到離我們很遠的山上,而且杜賓六兄弟也來了。」
姚鑰想起什麼,伸手抓住麥唐胸脯前一大團毛,大聲說:「對了!李大爺是自殺的,所以那隻金毛才會崩潰!我們快去告訴柯禮這件事!」
「少爺已經知道了。」 麥唐嘆了口氣。
他們當時在天台上發現雜貨間的門開了,本應該立刻跟下去解圍,但是柯禮還是決定進去,他想要找到這隻金毛失控的根本原因。
於是就看到了那張李大爺許諾給姚唯知看的報紙複印件。
李大爺想給姚唯知看的,是一處紀錄二十幾年前發生在菜菜村附近的中巴車離奇側翻事件。
除此之外,那份報紙不起眼的角落裡還有一則小新聞。
那個新聞報導,xx 醫院門口發現停靠著一輛運送水果的板車,醫院人員掀開被子發現裡面躺著一個昏迷的病人。
經過檢查發現,這是一位曾經在該醫院就診手術過的腦瘤患者。該患者在手術後腫瘤復發,失去記憶。有目擊者提供證據,證明了該患者是被家屬遺棄在醫院門口的。警方設法找到家屬,無果。這是一次經過深思熟慮的遺棄事件。
第41章 漫長的歸家(一)
「小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姚鑰問道。
在莊園的這幾天,金毛先是狂躁不安,再到一言不發,如今已經恢復人的形態。看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少年,有著一頭柔軟的金髮。姚鑰給他剪了個麥唐同款劉海,遮住眼睛那裡的傷疤。柯禮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大小正正好,但就是怎麼看怎麼顯單薄。曾被擊垮過的犬族,身上總是有烙印的。
起初金毛十分安靜,大家問他什麼,他都要想很久才回答。好像那些回憶離他很遙遠似的。眾人從他那裡得知了很多關於李大爺的事情。李大爺愛看書讀報,實際是一直都想翻找老報紙上的尋人啟事。
「如果我是走丟的,那我的家人一定著急死了,他們興許會在報紙上發尋人啟事。」李大爺這樣和金毛說,帶著點雀躍和興奮。於是每一天,他每一張報紙每一行字都細細地讀,滿懷希望地、不錯過每一個小豆腐塊新聞,直到看到了那則。
「我一直以為我是自丟失起就被家人期待著歸去的人。」李大爺摸摸金毛的腦袋苦笑著說:「不被期待、是個累贅、這個世上沒有人愛你、沒有人在等待你,知道這樣的事實好讓人難過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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