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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徑直離開了包廂。

劉西婭傻眼了。

她想去追,卻又不能留下一桌領導乾瞪眼,只能尷尬地鞠躬打圓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丈夫喝多了,領導們還請不要介意……」

老頭子們見狀來勁了,紛紛起鬨,順著竹竿向上爬,更加猛烈地給劉西婭灌起酒來。

劉西婭走出飯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的。

但比起生理上的不適,她的心中怨氣更甚。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醉了,她開著車就往工地跑。

今晚她就算不睡,也要好好和桑軍掰扯清楚!

可到了工地,她卻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桑軍被一群男人連拖帶拽地拉出了鐵皮屋。

劉西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趕緊找了一處遮擋物藏了起來。

男人們強行給桑軍套上了頭套,像押送煩人一般將他塞進了麵包車裡。

劉西婭目送著他們離開,猶豫片刻,還是快步回到車裡,跟了上去。

她一路尾隨麵包車來到了郊外,直到他們停在了一處荒野。

她不敢靠得太近,找了個草叢蹲了起來。

麵包車的門被拉開,戴著頭套的桑軍被他們踢下了車。

桑軍大喊:「你們是誰!要幹嘛!」

為首的男人上前幾步,扯下了桑軍的頭套,順便給他一巴掌:「叫叫叫,娘們唧唧的!」

桑軍定睛一看,面前的竟是王浩!

「王浩你瘋了!綁架是犯法的!」

王浩哈哈大笑:「犯法?傻逼玩意兒,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誰!法律管的是你們這些刁民,管得了我嗎!」

桑軍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等著老天來收拾你吧!」

王浩橫道:「我倒要看看是老天先收拾我,還是我先收拾你!」

說著,大手一揮,對旁邊的人道,「給我打!」

男人們一擁而上,手腳並用,拳拳到肉,光是聽著就疼。

大概打了十幾分鐘,桑軍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力氣,那些傢伙們也累了,便停了手。

王浩點了一支煙,鄙夷地看著地上的桑軍,問:「你服不服?」

桑軍不答。

王浩用皮鞋尖踢了踢他:「老子問你話呢。師縣的項目還做不做了。」

過了幾秒,桑軍才艱難地發出了已經變調的聲音:「……做。」

「哎,我……」王浩無語了,拿著煙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真誠發問:「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你明知道我們是誰,為什麼還一定要和我們斗呢?你真的很需要賺這筆錢嗎?實在不行,哥們兒我給你介紹點別的生意做呢?」

桑軍聽了,竟然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王浩一頓。

只聽桑軍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正義。」

王浩給氣樂了。

他猛抽了一口煙,然後彎腰,將未燃盡的菸頭死死地摁在了桑軍臉上僅剩不多的好皮之上。

桑軍此刻連喊疼的力氣都沒了,只能不住地抽搐,從喉嚨里發出絕望的嗚咽聲,像是瀕臨死亡的流浪狗。

「埋了吧。」王浩搖了搖頭,「這種木頭說不通,當是給這塊田施肥了。」

說罷,隨手抄起一把鐵鍬,朝著桑軍的腦袋揮去——

噹!

目睹這一切的劉西婭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嘴,才沒能尖叫出聲。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悶響也能如此刺耳。

但她不敢出去,甚至沒有勇氣拿出手機報警,只是默默地流淚,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們挖了一個坑,一頭一尾將桑軍抬起,扔了進去。

一鏟子一鏟子的土填滿了坑,他們像是種蘿蔔似的,抹平了之後還用力踩了踩,才瀟灑離開。

等人都走遠了,劉西婭才跑了過去。

可是,當她站在那塊剛埋了桑軍的地面前的時候,她

卻遲疑了。

跟著他這麼多年,她沒有撈到什麼好處,好不容易給他鋪好了發財路,他又不願走,執拗地守著自己那所謂的正義。

但正義能當飯吃嗎?

能幫她擋住酒局飯桌上那些色老頭的鹹豬手嗎?

當初嫁給他的時候,說好要為自己遮風擋雨,可她世界裡的風雨都是他帶來的。

桑愈也好,桑邇也罷,還有說不盡的委屈。

其實到頭來,他桑軍想要的不是一個老婆,只是一個能和他吃苦、陪他共同追求理想主義的人罷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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