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棲意揉了揉額角,有些頭暈。
助理陳揚帆跟在他身後進電梯,《MIACIT》在二十三樓,下到二十樓時,電梯停住。
月棲意原本閉目休憩,察覺電梯遲遲未再運行,不解地張開眼。
二十樓是男刊《寰宇》的辦公地。
月棲意一抬眼,便對上電梯外男人直戳戳緊盯向他的目光。
對方神情並無波瀾,然而手扣在電梯門邊緣,攥得指骨發白,幾乎要將左手無名指上一枚扭繩月牙戒掙斷。
同時下頜緊咬著,繃得如同滿弓。
陳揚帆將月棲意往身後藏了藏,道:「請問有事嗎?」
男人一語未發,半晌後鬆開手,似乎走向另一部電梯。
電梯門合攏後繼續下行。
陳揚帆撓撓頭,寬慰道:「沒事棲意,那人應該是討厭娛樂圈,沒針對你。」
月棲意問:「你認識他?」
「啊,」陳揚帆道,「周存征,射擊運動員,氣手槍的,去年摘金完成射擊三大賽大滿貫,還破了紀錄。」
如此成績,知名度自然不可小視。
但去年夏天月棲意在滇藏拍戲,高原反應嚴重,小命都差點丟了,自然也沒精力關注體育賽事。
「《寰宇》估計是趁著熱度請他來的……對了,咱們要上的那綜藝也請了他啊。」
「不過……」陳揚帆有些想不通,道,「上周他宣布退役了,明明狀態還很好啊,再輝煌幾年不成問題。」
周存征。
月棲意在記憶中搜尋了一遍。
總覺得熟悉,卻又拼湊不出具體印象。
電梯內悶得很,二十多層樓中間停了三次。
卻沒人上上下下,像是有小孩子惡作劇。
月棲意戴著帽子口罩,只覺氧氣漸漸稀薄。
眼前有些發暗,月棲意眨了下眼,便忽然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已經習以為常。
以他的體質,什麼大病小災都有可能降臨,短暫性失明更是三天兩頭便來一回,每次短則一兩分鐘,長也至多二十分鐘。
耳邊陳揚帆還在絮絮道:「他奪冠之後有個記者採訪,本來好好的,他臉色突然變了,問那記者手上戴的什麼。」
「鏡頭沒拉近,那是工作場合,記者不方便多說,就答了句手環,就繼續下個問題了,他倒是還答,就是一直走神,木著個臉。」
「有人說那是咱們三年前星光大賞的應援物,」陳揚帆篤定道,「估計周存征是對娛樂圈比較反感。」
月棲意昏昏沉沉問道:「為什麼是娛樂圈,不是……」
陳揚帆倆眼一瞪,否定道:「怎麼可能,讓誰從全內娛找個人看不慣,是誰都不可能是你。」
怎麼可能有人不討厭藝人這一行、獨獨討厭月棲意?
月棲意:「……」
好容易下到停車場,月棲意忍著不適感向前,卻忽而頭重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