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月棲意為什麼不肯認他,他對月棲意就是他媽媽這件事深信不疑,他們明明有母親與小孩之間獨有的感應。
是以月聞江對段平堯的印象更糟糕了,他扯扯月棲意的手,發現月棲意手有些涼,又張開手努力包覆住月棲意指尖,才道:「媽媽,好晚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以段平堯此刻狀態,顯然也說不成正事,月棲意便道:「那平堯哥,不如今天先休息吧,以後有機會我再找你。」
段平堯出神一般緩緩頷首,道:「好,好。」
月棲意於是回身,可段平堯再度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話音艱澀:「小意,其實我……」
遲遲無下文,月棲意不解道:「什麼?」
段平堯嘴唇徒然張合兩下,驀地瞥見梁嘯川的眼神。
好整以暇的,不見絲毫急切阻止之意,甚至稱得上期待。
梁嘯川在等,等段平堯自掘墳墓。
一旦他說出越界的話,那麼月棲意永遠、永遠都不會再見他。
段平堯最終只是道:「沒什麼……早點休息。」
回去那幾步路,梁嘯川篤定道:「我就說段平堯變態吧,之前你說他是演戲才那樣,那剛剛呢,也演戲呢?」
月聞江罕見地贊同梁嘯川,連連頷首道:「就是,媽媽,你不覺得這人特怪嗎?」
然而這麼多年來,段平堯在月棲意印象中一直成熟穩重,短短几分鐘的失態尚不足以撼動。
今晚的異常……不過是一根小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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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於安靜的環境中,稍稍明顯一點的響動都會被無限放大。
難得梁嘯川不在,月聞江如同觀察珍稀小動物一樣觀察月棲意睡著的樣子。
帳篷卻「哧」地響了一聲。
月聞江警覺望去,梁嘯川無比輕車熟路地走到月棲意身側,躺下,軟玉溫香抱滿懷。
察覺到月聞江的視線,梁嘯川惜字如金:「轉過去,睡你的。」
他一面說,一面活動了下發麻的右臂。
從他踏進帳篷開始,這玩意兒隔十幾秒就電他一下。
……段平堯這狗東西,來真的?
梁嘯川天生沒什麼耐性,被這破靜電吵煩了,抬手準備摘了扔一邊去。
孰料一解開卡扣,那裝置:「滴滴滴——!!!」
……直接狂叫起來,梁嘯川又立刻戴回去。
算了。
區區靜電攔不住人,梁嘯川肯遵守規則無非是不想月棲意為難,現下人都睡了,為了老婆他可以容忍這狗屁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