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輕觸梁嘯川的唇,如圖蝴蝶振翅,一面道:「那你幫我,項醫生,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這是否算是吻的範疇,其實難以界定。
因為月棲意的碰觸太輕了,若即若離,只有呼吸輕輕送進梁嘯川鼻間。
氣息里含有霓裳玫瑰的香味,像沾露的水蜜桃。
室內極度闃寂,梁嘯川體格健碩,呼吸向來粗實,此刻卻一點都聽不見。
下句對白遲遲不出,月棲意遲疑道:「怎麼……」
「滴滴滴滴滴滴——!!!」
警報聲從梁嘯川腕部傳來,手環錶盤上心率呈鮮紅的「125」且仍在急遽飆升,那數字突突突地閃爍似要蹦出來。
梁嘯川驟然回神,一把摘了扔開,室內重歸於靜謐。
月棲意詫異地碰了碰他左胸,不料梁嘯川心臟「咚咚咚」地撞得又急又猛,簡直像在狂錘他的掌心。
他驚疑不定道:「你怎麼了梁嘯川?」
梁嘯川:「……沒,沒什麼,心跳太快了待會就好了。」
月棲意追問道:「怎麼會突然心跳過速?」
梁嘯川喃喃道:「……年紀大了吧。」
月棲意神情便嚴峻起來。
他拍夜戲時白日會休息,可梁嘯川不想錯過他任何空閒時間,因此會從一早守到半夜,一面工作一面等月棲意說自己醒了,梁嘯川便第一時間打過電話去,他收工後已是凌晨或更晚,梁嘯川也仍在等。
偶爾甚至會四十八小時不眠不休。
二十六歲,從普遍意義上講仍然十分年輕,可畢竟不是十八歲,多次集中精力連軸轉的後果會逐漸顯現,猝死都不是極少數。
更何況梁嘯川本就情緒豐富,易怒易喜易興奮(僅在月棲意跟前如此),經年累月也是對心臟的損耗。
月棲意去按鈴,攏著眉心道:「讓醫生來檢查。」
梁嘯川迅速摁住他手,道:「不用不用……不是那回事兒。」
月棲意以為他自恃強壯而不顧惜身體,板著臉同他道:「心臟不舒服不是開玩笑,有問題要儘早處理。」
梁嘯川心亂如麻,一時捋不出頭緒,但他必須先安撫月棲意,於是姑且道:「不是,我是緊張的,跟你對戲我緊張才這樣,我你還不知道嗎,比牛還壯什麼毛病都沒有,不用找大夫,大晚上的沒必要。」
月棲意辨認不出他是否諱疾忌醫,猶疑道:「……真的?那綜藝錄完之後,你要立刻做體檢。」
「我知道,我知道,」梁嘯川深呼吸幾下,緩緩道,「……我知道。」
他打算出去抽根煙。
他沒菸癮,所有想抽菸的時刻都跟月棲意有關。
可才撐起身,掐上打火機,月棲意便道:「把煙扔掉,坐好。」
梁嘯川:「……」
老老實實照做。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