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棲意要做一隻趴著的小瓦貓,雖說第一次上手時間略久,但他手巧,做出來的小瓦貓又凶又可愛,效果頗令人滿意。
他拿出泥塑工具給瓦貓畫肌理,才畫好鬃毛,手便倏爾停頓了下。
梁嘯川迅速道:「怎麼了?」
月棲意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又甩甩腦袋。
「別甩別甩,」梁嘯川趕緊道,「小心頭暈。」
月棲意緩緩道:「看不見了。」
他已經習慣偶發失明,梁嘯川雖然緊張,卻也清楚月棲意會自然恢復,因此不會心急如焚。
但是月棲意為什麼是這樣的神情?
梁嘯川不放心,問道:「除了看不見還有哪兒不舒服沒有?」
月棲意道:「不是瞬間看不到,這次是慢慢地,從模糊開始。」
同樣的情況他三歲和十八歲的年中也出現過,兩次失明都是持續月余才好,且治療效果微乎其微。
梁嘯川喉頭緊了緊,道:「先別動。」
他盛了溫水來給月棲意洗乾淨手,把自己的手也洗了,問道:「找醫生來看看?」
月棲意搖搖頭道:「不用。」
其實他大概也知道原因。
三歲時媽媽剛走,十八歲時他打開了放置媽媽遺物的屋子。
而現在,他開始慢慢試著提起她,試著做到不僅限於言語的釋懷,結束長達二十年的委屈與不舍。
梁嘯川從他臉頰摸到耳朵,又摸到發尾再摸到手。
這動作很容易顯得像在揩油,可梁嘯川力度太輕了,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對待一隻小貓,只能一直摸摸他,希望他能舒服一些。
「棲意,棲意?」
院裡響起年輕女人的聲音,是程佳灩。
月棲意朝外揚聲道:「你進來吧佳灩,我們在二樓。」
程家兩姐妹都來了,程佳灩歡快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出去走走怎麼樣?」
可她說完便察覺屋裡有些太過安靜,猶豫道:「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月棲意道:「沒有,只是剛剛眼睛看不見了。」
程佳灩關切道:「你之前拍戲也這樣,我看都是休息幾分鐘就成,這次也是嗎?」
月棲意也拿不準,只道:「這次可能會久一點。」
程佳灩嘆了嘆氣,道:「那你要好好休息哦,這麼年輕,眼睛至少得用到八十歲吧。」
「對了佳灩,」月棲意道,「你有沒有收到類似角色卡的東西?」
他示意梁嘯川把卡片給程佳灩看,程佳灩毫無印象,道:「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