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小墨呢,該改名叫大墨了。
它具體是幾時出現在家裡的,已經說不清。
月棲意從小就招動物惦記。
從出生開始,家裡三不五時便出現流浪狗,只是祝家裡里外外如此多傭人,也不曉得它們怎麼進來的。
狗很常見便罷了,可家裡甚至會出現孔雀、鴕鳥、梅花鹿……
它們能很不可思議地潛入臥室,將月棲意叼起來。
而月棲意才幾個月大,還不會說話,迷迷糊糊就被叼住了,也不哭,甚至有時還順著動物的腦袋爬到它背上繼續睡,然後被哭笑不得的月菱茴抱回來。
這些動物大多是自附近的動物園出逃,因此祝家不得不頻繁報警,請民警來安置各個物種的客人。
唯一一次月棲意當真被叼出了家門是在他兩歲多時,肇事者是一頭狼。
動物園可沒有狼,它究竟來自哪座深山也不可考。
彼時月黑風高,祝嬋真和月棲意在門後花叢里玩捉迷藏,她趴牆上數到二十,一回頭便見月棲意被一頭大黑狼給叼了起來。
狼轉身出門。
祝嬋真驚恐大叫:「啊!!」
附近傭人趕忙圍過來,可還沒碰到狼毛,狼便已經將月棲意放下,然後……開始舔他的頭髮。
月棲意被舔臉都不生氣還會咧嘴笑,但是頭髮不行,他會覺得很癢。
因而他認真商議道:「狗狗,你可以不舔我的頭髮嗎。」
狼充耳不聞。
月棲意只得搖搖晃晃想跑開,但那狼呼哧呼哧追著他舔,他跑幾厘米,狼便追幾厘米。
月棲意:「……」
圍觀眾人:「……」
而小墨是半年前出現的。
原本與其它流浪狗一般,祝家將它送到附近的流浪動物救助機構。
但它十分鍥而不捨——籠子或牽繩都完全不起作用,它能把鐵欄杆咬斷。送一次它跑回來一次,送一次跑回來一次……拉鋸長達半年。
最近一次回來時,月菱茴已經出事,祝雙姮終於決定不再送走它。
月棲意現在這樣,找個小夥伴陪他或許會好些。
徐姨抻開小皮筋,綁住月棲意發尾。
多好多可愛的小孩,平常一碰頭髮梢就會搖晃手說癢,窩進人臂彎里撒嬌,必須抱著才給碰頭髮、編小辮子。
現在仍然會感覺到癢,只是他不再開口說話,緊緊抿著嘴巴,任由徐姨抱著。
他將沙子慢吞吞堆塑成中空容器、再推平,一遍一遍循環往復。
家裡不是沒有堆沙子的地方。
可月棲意在家裡連沙子都不肯堆。
小玩偶一樣,把他放床上他就坐床上一動不動,放飄窗上他就坐飄窗上一動不動。
哪怕給他洗澡的時候把他做成小貓魚吃掉,大抵他也不會有反應。
祝家請了最專業的心理醫生,但治癒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