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小凶鸞故意飛得緩慢,保持鸞軀平衡,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飛離了雅湖亭的範圍,此時,已來到了落仙飛澗之下。
「墨雨在上面嗎?」
蘇烈問道。
唳!
小凶鸞發出回應,但這次蘇烈聽不太懂,被帶著朝落仙飛澗高空而去。
「咦,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人魔蘇烈,他還活著嗎?」
「你小子眼花了吧,是他以前的那隻飛鸞而已。」
「不是,我好像看到飛鸞上坐了一個人影,那人極似蘇烈。」
「不可能,聽聞他半年前在虹橋上受到雷劫後,沒撐幾天就失去了生命氣息,不可能還活著。」
「真是可惜了一代少年人魔。才區區武者之境,竟能引動天罡大能都難以帶來的雷劫,天扼奇才啊!」
「其實,他身邊那個叫白墨雨女孩,才是個恐怖的妖孽啊!」
「。。。。。。」
小凶鸞很體貼,飛勢雖慢,卻又平又穩。
在用了半個時辰後,穿透了層層凝繞的雲霧,小凶鸞帶著蘇烈來到了虹橋。
不過,此時的虹橋不復以往,從中間斷裂,再也不能連接兩座落仙澗峰。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小凶鸞帶著蘇烈來到了高達五十萬丈的澗峰位置,最後停落在了一個山腰寬闊之地。
這裡,是落仙飛澗上少見的一個平整凹地,皆是青翠蒼幽的奇藤異樹,最裡頭還有著一汪清澈的溪泉。
溪泉的附近,有一尊遍體破裂,生滿綠鏽,高達八丈八,龍頭虎首的三足大鼎。
這正是天極宮的鎮派神器,龍虎萬化鼎。
不過,它的氣勢遠遠不及半年前,失了靈性,就如同一尊破銅爛鐵一樣,散著銅臭。
小凶鸞把蘇烈放在了龍虎萬化鼎的面前,發出低弱的哀鳴。
「鼎,鼎尊。」
蘇烈目光泛紅,他知道,龍虎萬化鼎會淪落成這模樣,全因半年前助他抵擋極數天劫。
「你終於是來了,在晚一點,我可能也等不到你了。」
鼎尊的聲音,比之蘇烈還要虛弱無力,好像即將斷氣的垂死之人一樣。
見蘇烈激動的想要說什麼,鼎尊打斷了他,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先安靜地聽我說完。」
「半,半年。。。前,你遭陰陽雷劫,筋脈全毀,丹田不存,陷入必死。後面雖被你身邊的女孩所救,但。。。。。。」
「鼎尊,您怎麼呢?」蘇烈擔心問道。
鼎尊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弱,已經微不可聞。
「大限。。。將到,看來我無法口述完,你,你還是自己看吧。蘇烈,別,別忘記你發過的誓,日後,必保天極宮傳承不。。。。。滅。」
當鼎尊無力的聲音消失後,叮嚀。
整個龍虎萬化鼎,在蘇烈的面前一點點的碎裂開來,最後,被風吹過,皆化成了的菸灰,消失不再。
從這一刻起,天極宮名鎮西域的鬼階鎮派神器,煙消雲散,不覆存在。
不過,在它原先的位置,卻突然浮現出一幕畫面。
這是鼎尊在未朽化前,以僅存的靈力,記錄下來的。
為的,就是怕它支持不到蘇烈的到來,好以另樣的方式,告訴他這半年來發生了什麼事。
畫面中,開始出現了一幕幕畫面。
有個女孩,身邊陪著一隻哀叫不停的鸞鳥。
女孩抱著一個焦黑如死與屍體無異的人,坐落在雅亭湖閣,每天以淚洗面。
懷中那人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垂近死亡,最終,女孩兒在鸞鳥的驚叫聲中,竟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每天以她異於常人的鮮血,餵入懷中那人的嘴裡。
由於每天以腕餵血,漸漸地,女孩兒的氣息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白。
但是,她懷中那本已臨死的人,他臉上的死色,卻在一天天地慢慢變少,又開始恢復了呼吸與心跳。
就這樣,日復一日,女孩每天都割腕餵血,她的身體,每況日下,好幾次陷入昏迷。
不過,她懷中的人,他的生命氣息卻穩定了下來。
直到這一天,有個獨眼青衣,頭頂宮主金冠,背後凝翼的人,闖進了雅亭內,揮手間要將女孩與她懷中人一起擊殺。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霧氣蒙繞,同樣背後凝翼的女人趕來,與這人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激戰。
最後,獨眼青衣人,受傷敗退。
。。。。。。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眼前的畫面徹底消失後,蘇烈這麼一個重來流血不流淚,被人喻為人魔的兇徒,也已淚光閃動,身體顫抖,手心抽搐。
蘇烈先是朝龍虎萬化鼎朽逝的位置,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在起身後,他遙望遠方:「墨雨,你對我的情義,讓蘇烈能用什麼來償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