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南域天空中上演的震撼性一幕,萬古罕見,簡直就像是太古年間,絕世無雙的武神在鬥法。
所有人惶惶不安,目光凝滯,身形如同木化,呆呆的望向天空上的天人景象。
而與此同時,在南域地層之下的淵洞內,奇蹟般的畫面,卻是在慢慢的展開當中。
「成了,成了,成功了!」
月月的小臉蛋,興奮如血,她調皮尖叫,高興的如同一隻百靈鳥兒,歡聲雀舞。
因為,怪石上。
蘇烈的那具焦黑殘體,在得到兩滴不可思議的乳液之後,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難以想像的大改變。
只見,那黑如木炭一樣的殘體內,開始有嘭嘭嘭的微弱心跳傳來。
同時,殘體表層的烏黑雜質,慢慢地蠕動如水,似活物一樣,往外撕開,落向旁邊,露出了裡面鮮紅如血的肉芽之身。
接著,整個殘體之外的焦黑之色不再,露出嶄新的紅色肉芽。
很快,蘇烈的殘體,就變成了一具沒有五官四肢,如同竹筍一般的肉卷。
不過,變化還在持續當中。
因為,蘇烈那肉卷一樣的身體,活力迸發,生機無限,大量的肉芽在迅速爬動鑽涌,最後又凝聚一起,長出新的筋、血、骨、肉。
半晌之後,蘇烈軀體裡,所有臟器長全,骨骼凝實,血肉之外,生出細嫩如嬰兒一般的肌膚。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後,一個活活生像是睡著的蘇烈,已經出現在怪石之上。
清秀的五官,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雖能合著雙眼,卻依然可見蘇烈那熟悉冷冽的表情掛在臉上。
呼呼——
有輕微的熟睡鼾聲,從蘇烈的鼻子內發出。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蹟。
死得屍骨無存的蘇烈,神跡一樣的被救活了過來。
「啊,不對,不對。」
月月突然怪叫,驚慌大喊道:「兩位姐姐,你們快看,為何大哥哥沒有手腳,像是一個人棍?」
「因為你收集而來的殘體,並沒有他手腳四肢。」
「消耗我們兩千年的道果,只能還原他的本體,卻無法使他長出缺失的部位。」
黑暗中,那兩道女聲傳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月月氣惱惱的大喊道:「沒有手和腳,大哥哥以後怎麼陪月月玩,我不要。」
「哼,臭妮子,我們雖然沒有辦法使他長出手與腳,可不代表你也不行啊。」
七彩的聲音響道。
「我,我怎麼幫大哥哥?」
月月一臉純真疑惑,不解問道。
「你的心頭血,勝過我與七彩的道果無數倍。給他喝心頭血,也許能續腳長手。」
名為雪兒的聲音響道。
「啊,可是,那好痛好痛。月月怕痛怎麼辦?」
月月苦著一張臉。
「嘿,你這小怪物,我與你雪姐,損失兩千年道果你無所謂。用你的心頭血反倒喊痛了。」
七彩無語道。
猶豫好久,月月愁著小眉頭,看了看沒有手腳的蘇烈,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胸口,最終還做了決定。
「能救活他,已是仁之義盡。你要想清楚,心頭血每損失一滴,都會損壞你的根基,值得嗎?」
名為雪兒的聲音說道。
「值!」
月月那純真的小臉蛋上,突然湧現出一副與她極不相符的成熟,道:「或許很可笑,可月月內心中卻有種強烈的感覺,大哥哥像是我的親人。或許,他是父母送來給我的唯一安慰。」
噗——
只見,月月慢慢走向蘇烈,以蔥嫩的小手指,刺進了自己的心房。
片刻後,整個淵洞刺亮灼目,有幾滴純粹極淨,無雜無垢的金色液體,順著月月的手指,滴進了蘇烈的嘴巴里。
同時,如同瓷娃娃一樣漂亮又可愛的月月,卻猛地小臉蒼白,粉額上滲著冷汗。
唉——
看著這一幕,黑暗中,傳來兩道月月的淒嘆。
片刻後,只見蘇烈的身體,突然迸發出更發強大無匹的生機,那旺盛之勢,更勝過雨後的春筍。
緊接著,四周傳來噗嗤噗嗤的怪聲。
原來,竟是蘇烈缺失的雙手雙腳,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
在一柱香的時間後,蘇烈的四肢徹底新生,而且,肌膚粉嫩的如同剛出生的嬰兒,細膩且泛有光澤。
這一刻的蘇烈,他的皮膚,怕是世界上所有愛美的女子都要羨慕眼紅。
膚蘊純淨如玉,甚至還能透過新生的皮層,看清細細的綠筋與血管。
時間悄無聲息,最終,月月趴在蘇烈的胸口睡著了。
而與此同時,南域天空的雷劫,也終於緩緩消散,天地再度恢復清明。
而那個披頭散髮,皮開肉裂,手掛黑白妖棺,的恐怖怪人,也從天空上消失,不知去向。
不過,一種不安的莫名情緒,卻傳開在了整個南域大地。
滅世般的陰陽天劫,神秘無比的絕強怪人,這一些些震撼無比的畫面,仍然刻繞著眾人的心間,難以消化。
天象異變雖然消失,但是南域的戰事沒有結束。
晌午時分,西域蠻荒與東域北冥洲的第一場生死之戰,徹底展開。
殺得是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無數的屍體,紛紛倒地,無情、殺戮、暴戾的情緒,凝聚了天與地。
時間一點一滴逝去。
西域與東域北冥洲的第一次激烈大戰,殺了三天三夜,死了數千萬的修者,卻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同時,南域地底之下,那個淵洞之內。
蘇烈看似不可思義的被救活,重先長出手與腳,卻仍然如活死人一般,沒有半點清醒之象。
一天是這樣,兩天是這樣,三天過去後,還是這樣。
這天,月月從蘇烈的懷中醒來,精神充沛十足。
蘇烈的身體,總給她一種極為親切舒服的感覺,就像是記憶中已經模糊的父母的懷抱。
可是,很快,月月又皺起了小眉頭。
她發現,蘇烈仍然沒有半點清醒之象。
雖然,他身體裡的一切機能,好得不能再好,可卻像是一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跟活死人沒兩樣。
月月盤坐在地,用小手撐著下巴,慢慢地守候在他身邊。
山中無歲月,淵洞內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