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謝啟給錢朗發來了一堆省略號。
謝啟:......
謝啟:你剛才怎麼不問?
謝啟:在那之前交往的
行,時間點問出來了,在自己託付之前?那也就是在自己上飛機離開之前......
「在那之前」???
就跟被人狠狠拍了一下腦門一樣,錢朗產生了種對著鏡子自我鼓勵「你其實很聰明,很有腦子」的衝動,他捂住頭,心裡忽的有了些不太妙的猜測,讓他一時陷入啞然,聞絳聽他半天沒有動靜,耐心等了會兒後問:「怎麼了?」
「啊,也沒什麼,我中了張溫泉店的雙人票,有時限我也回不去,我琢磨著乾脆你什麼時候有空和謝啟一起去玩玩?」錢朗隨口說道,揉了揉眉心又補充,「或者你和對象一起去也行,小絳你有對象不啦?」
「沒有。」聞絳平淡地說,如果這無比自然且果斷的話是句假話,想必一定用上了S級別的演技吧:「我考慮一下,之後回你。」
「嗯,我回頭把消息發你手機上,你先忙吧,玩得開心——溫天路不是什麼好人哈,牢記,一定要牢記。」
錢朗機械性地說了幾句「拜拜」,掛完電話捂著腦袋,盯著地面,沉默半晌。
在那之前......在那之前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兩個人背著自己交往了?
想不出任何的異常,但在自己走之前,的確有一件事有些奇怪。
錢朗下意識地摩擦著自己手腕上的紅繩,他和霍夏彤是和平分手,畢竟他倆如今這距離都不能叫「異地」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幹嘛要苦苦熬著呢,不如乾脆點兒放手,聰明人都會這麼選的。
在離開前能享受享受人生,談談美好的戀愛,也該知足了,謝啟就比較虧,生活過得沒滋沒味的,早早進秘塔就顯得很遺憾,但錢朗不是不能懂對方的選擇,謝啟這人缺少繼續在外面生活的「欲望」。
生活無聊,乏味,沒有方向,每一秒都顯得很漫長,很浮躁,錢朗以前也缺少欲望,他是通過某種方式完成了自救,才成為了延海一頂一的陽光公子哥。
其實大家嘴上都說及時行樂,溫天路才是真的及時行樂派,錢朗和謝啟更傾向「遲早要完,乾脆別幹了」,進了最嚴苛的秘塔,連像這樣頻繁的打電話都很困難,擱在以前錢朗也會想,談戀愛真的有必要嗎?
他身邊瞧著索然無味的戀愛乃至婚姻可太多了,不要也罷,他也沒有那種「多少歲前一定要擺脫童貞,玩個百人斬」的無聊想法,但如果是付出真心的戀愛,那就是一眼望到頭的分手結局,說得更殘酷點,要是治療效果一直不好,那可能結婚當天新郎都到不了場,結婚第一天,對象就等於「守活寡」了。
幹嘛要互相折磨呢?
可是,可是啊,霍夏彤拉住他的手,問他要不要當自己的男朋友的那天,錢朗「啊」了一聲,腦袋裡過了一大堆「沒有意義」,「超短期戀愛」,「到點就分手了」之類的話,最後只是想著「她的手好涼啊」,憋出來一個「好呀」。
謝啟又是怎麼想的?
很奇怪的一件事,自己這向來死倔的朋友臨時反悔了去秘塔,謝啟到底是因為什麼,一個晚上就變卦了?真的就只是「事到臨頭才覺得後悔」,就像「人臨死前才驚覺自己還想活著」的人之常情嗎?
「兄弟你說實話,」錢朗拿起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給謝啟敲下一行:「我辦派對那天,你是因為和小絳交往了,那晚上才突然決定不走了麼?」
謝啟半晌沒有回他。
最後,錢朗的手機才總算響了一下。
謝啟:不然呢
第49章
「隨你。」
和錢朗結束了通話,聞絳看了眼被對方反覆強調不是個好人的溫天路,只扔下這麼一句,就轉過身去繼續檢查劇院會場。
「嗯——」溫天路在他身後拖長音調,也聽不出對這個回答滿不滿意,轉而兩三步跟上聞絳,輕飄飄地說:「好吧,那不說啦。」
他話語不多,像條懶惰的尾巴似的跟在聞絳身後轉悠,瞧起來堪稱「順從聽話」,可惜這是再淺顯不過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