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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理性的做法,正確的做法,於他而言並無意義。

一如異能失控爆發寒潮的那個晚上,他明知怎麼做才是對的,卻沒能走到燈光底下,而是近乎本能地,為了尋找高天劇院時聞絳擲下的那枚硬幣,主動彎腰走進了黑暗裡。

溫天路遙遙凝望,舉起手中那枚硬幣,和高塔上的身影重疊,恰似在結局為夢獻出己身的悲劇主演。

幕布合攏,台下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

以現實時間來算,其實也只過去了短短一會兒。

沒有神秘的漆黑曠野,自己也沒有站在什麼高塔上,像唯一的光源一樣指引著誰,【戲劇舞台】悄無聲息地結束了,聞絳把抑制器重新戴回自己的手上。

如果不依靠現實存在的表演,而是直接將人拉入虛幻的「舞台」,能力值就必須開得很高才行,他其實還能做的更徹底,或者就像往常的任務一樣,給溫天路一些甜頭,親自扮演對方心中的美好形象,可惜戲劇的上演形式和上演時間都不取決於觀眾,聞絳單方面停下了它。

現在,所有人都離開了劇場,回歸於生活之中,聞絳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溫天路,跪在自己腳邊的男人佝僂著脊背,身體貼近地面,整個人蜷縮起來,他的額頭抵著自己的一條胳膊,另一條則用手肘拄著地面,舉在空中的手緊握成拳。

溫天路的思緒或許已經回攏,只是身體仍沉浸在演出的餘韻之中,為此本能地發顫,像一條從水裡被打撈起來的喪家之犬,虔誠的,乖順的,恐懼的跪伏在聞絳腳邊。

冷淡的視線輕輕掃過他攥緊的拳頭,被按著頭「餵水」的時候,被拉入舞台劇的時候,那隻手始終沒有放開過,聞絳抬腳,腳尖碰上溫天路的手臂,對方晃動了一下,手掌終於緩緩攤開,裡面是一枚銀色的硬幣。

自己投入水中,讓他去撿的那枚。

做得不錯。

「我需要安靜。」聞絳開口道,平靜的語氣像是在和溫天路談論夜間的天氣:「別讓你們家的人再來打擾我。」

一個S級面對另一個S級不會毫無還手之力,即便不會發動攻擊,基本抗性也存在,聞絳確信溫天路聽得見自己的話,他等待了片刻,溫天路的胳膊終於緩緩垂下,接著半撐起身子,重新坐了起來。

四目對視,溫天路的嘴唇動了動,又聽聞絳說:「你得看著他們。」

溫如月的表面任務已經完成,實際要求聞絳同樣能拿到分數,他今天過來,又不是單純為了給溫天路一個下馬威來的,聞絳以陳述做出反問,仿佛對能得到什麼回答勝券在握:「明白了嗎。」

如果溫天路因為異能紊亂進了秘塔,他就沒辦法遵循這個要求了。

當然了,以他現在的水平,他本來也做不到「看著」家裡人,溫如月還好說,她是溫天路在家裡唯一可以談話的人,但他們頭上還有一對極其任性的父母,故事書里讚美父母是為孩子遮風避雨的港灣,他們卻只覺得是壓抑折磨的囚籠。

但沒關係,只要溫天路還能待在外面,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成長併攏握權利,只要他還在待在外面。

這不容易,而聞絳只是看著他。

瞧瞧這人,就這樣子對一個臉色蒼白的,很容易就會失去自由的人提出了無理的要求,且就端坐在那裡,不打算提供絲毫幫助,好像自己就該為對方這一句「不想被打擾」拼命似的,溫天路定定看著對方,終於又張開了嘴道:「......好啊。」

他又重新握緊了手裡的那枚硬幣。

「......我就這麼輕易的答應了你,」許是覺得就這樣子答應對方到底太狼狽了,說不上算不算對自己尊嚴的最後一點挽留,溫天路還是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以玩笑的語調溫和提問:「都沒點獎勵嗎?」

聞絳站起來,他本是要走的,聞言又偏過頭來,垂眸看了眼溫天路說:「你可以扇自己一巴掌。」

「.....那我要是沒成功呢?」溫天路嘴邊的弧度又大了點,輕快地提出質疑:「換你來扇我?」

聞絳平淡地說:「那你就什麼也別做了。」

他將再不會得到一個命令,哪怕只是允許他扇他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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