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角隱隱滲出薄汗。
再試一次!
他陡然掐訣,身形迅疾如風,雙掌結印,浩蕩佛音如潮水般湧來。
陸桑桑輕嘆一聲,目光落在老僧身上。
那眼神,帶著些許憐憫,不怒自威,猶如天神垂視凡塵。
老僧的動作驀然僵住。
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仿佛天地瞬間收縮,他的氣息被狠狠遏制,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僵持片刻,他猛地收手,喘息了一下,低頭沉思,半晌,忽然緩緩合掌:「貧僧修行不夠,施主竟不染塵埃,宛如神明轉世。」
眾人譁然。
老太太:「?」
陸桑桑:「?」
老僧取下一碗糖水,將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珠投入其中,雙手奉上:「此乃佛門淨水,可助施主舒暢心神。」
老太太遲疑:「大師,不是要驅邪嗎?」
老僧微微搖頭:「施主本無邪。」
陸桑桑眨了眨眼,接過糖水,心中幽幽冒出一個念頭——這老和尚熬糖水前到底洗手了沒?
剛喝完甜得發膩的糖水,老太太已親密地拉起她的手,領著她朝佛像背後的偏門走去。
門後,竟是另一番天地。
真正的佛像供奉在後殿,紅男綠女、老老少少排成長隊,在佛像前跪拜上香,之後向功德箱投入銅錢,最後領取一碗糖水。
但這裡的糖水,與她剛剛喝的不同——顏色幾乎透明,分量極少,也沒有寶珠。
老太太笑呵呵地說:「白芷,你在這等著,我也去討一碗浴佛水。」
陸桑桑點頭,忍不住問蔓菁:「剛剛為什麼不拜?」
蔓菁笑道:「那是慧音大師親自煮的浴佛水,一碗五十貫呢,哪兒能隨便喝。這邊做功德,也就一文。」
「一貫差不多一千文呢」
陸桑桑迅速心算,一文相當於一元,那就是剛剛那碗糖水——五萬?
她瞬間哽咽:就那玩意兒,要五萬?!
難怪剛剛老和尚給她糖水時眼神複雜,原來是怕她不給錢跑路?!
陸桑桑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空碗,陷入沉思。
這北宋人的錢,可真好賺。
*
老太太允許陸桑桑帶著蔓菁四處逛逛,自己一邊與大師閒聊,一邊等待任白芷的父母來匯合,而太太則跪在佛堂前,念著佛經。
不過一會兒,只見一對大約三十多的夫妻,被小僧人領進了客堂。
只見那男子上前給老太太鞠了一個躬,「晚輩任某,見過老太太。」
一旁的女子也作了個揖,「老祖宗怪罪,我們來遲了些。」
老太太擺擺手說,「我也方才坐下,不遲,趕緊坐吧。」
隨手讓侍女給小僧人打點了些小費,不一會兒,兩碗茶便端了上來。
「我讓白芷去外面逛了會兒。」老太太繼續說,「咱們先聊會兒。」
任夫人蘇沫笑道,「今早我可是起了個大早,不到卯時便去家附近那小廟搶了頭香,本想著約的是辰時,這鴻福寺平時坐轎也不外乎兩刻鐘的路程,今兒又早早雇了馬車,應當卯時三刻出發便行。誰承想,這東面的街,卯時便這樣熱鬧,一個馬車還不如轎子來的快。」
隨即看了一眼老太太的神色,繼續說道,「這也就是慧音大師的鴻福寺能讓這邊這麼熱鬧,這也就老太太能有這個面子讓大師給我家兒點化。」
老太太被這話逗笑了,「不過是一直在此做功德罷了,哪兒有什麼面兒。」
停了一下,斟酌道,「更何況,白芷是我家新婦,又出了那事兒,原是李家虧欠你們些。」
任川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想了想,起身對老太太說道,「晚輩方才在外面碰到了幾個同僚,想著還有些公文需要跟他們核對一下,就不陪老太太說話了。」說完便告辭了。
待任川走後,蘇沫拉著老太太繼續聊,「老太太莫怪,我家外人就是這般耽於工作。」
老太太只是笑,也不多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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