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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菁搖首,顯然不明所以。

李林蘭聞言,心頭一緊,險些屏息。

「我亦不知,」誰知任白芷輕描淡寫道,語調隨意如常。

李林蘭這才鬆了口氣,暗自舒懷。

然而任氏話鋒一轉,平淡中卻藏一抹冷意,「不過,若鄧御史因推行新法得此高位,那便不難推測,他拒了鄧家,或不過是仕途之計,未必與情愛相關。」

聞此言,李林蘭面色驟沉,胸口一股悶氣堵得難受。

蔓菁眉間滿是疑惑,卻又不敢出聲打斷。

任白芷見狀,復又娓娓道來:「新法行至今數年,效果如何?你可知?」

蔓菁略思後答:「利弊參半。只是家中老爺常罵不休,坊間亦多有怨言。」

「正是如此。鄧御史雖居高位,但若有一日天時人事逆轉,新法廢除,反對者得勢,那鄧御史還能保得官位乎?怕是苟延殘喘已屬萬幸。」任白芷淡然一笑,「初入仕途者,正如入水之魚,凡事須察明,何為餌,何為食。若不分青紅皂白囫圇吞下,終歸為人所制,死於不察。」

李林蘭暗覺心驚,坐直了身子,隔著假山縫隙,悄然探望,只為一窺此語驚人的堂弟妹究竟是何模樣。

「可若如此,李大郎只需拒絕,何必公開宣稱心儀何小娘子?」蔓菁不甘,質問道。

「正是如此。」任白芷頷首,「既然可徑直拒絕,為何非牽蘇文入局?此事於情於理,皆有蹊蹺。」

「自然是因李大郎心慕何小娘子已久!」蔓菁語氣篤定,似為自己找到一個圓滿的解釋。

任白芷冷哼一聲,淡然道:「心慕她,便將她捲入紛爭,幾欲喪命?如此情意,竟稱之為愛?」

「意外罷了……」蔓菁支吾答道,面上略顯無措。

「意外?」任白芷嗤笑,「一個能在金榜題名之際,仍於仕途斟酌再三之人,竟會算不到此等『意外』?荒唐!」

「既如此,為何偏偏是何小娘子,而非他人?」蔓菁倔強反問。

「此事,我亦不得而知。」任白芷聳肩輕語,反正與她無關,隨便猜就行,「大約,蘇文更易掌控罷了。」

李林蘭靜坐半晌,聽著風過耳邊,心中卻如亂麻。

她說錯了。他之所以選中何蘇文,不過是因為她的父親——何侍郎。

何侍郎,乃他嫡母的親兄。此人周旋於朝堂,舊黨有親家,新黨有同僚,進退自如,最適合作為他仕途上的一塊跳板。

至於何蘇文,不過是附帶的棋子。

其實,他真正中意的,是何侍郎的另一個女兒何蘇欣。那何蘇欣與他一般,身為庶出,性子柔順,不難掌控。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求親,這庶女便被許給了侯門的世子,親事定得飛快,容不得他有半點餘地。

他李林蘭,雖是李家大房的長孫,可終究只是個庶子。他的親娘早早去世,他自小便過繼給了嫡母何氏。那時,何氏對他還算不錯,雖不及她親生的幾個女兒,卻從未少過他的吃穿。

這一切,都在六年前變了。

那一年,何氏生下了她的嫡子李林鶴——他的同父異母弟弟。從那之後,何氏待他的態度漸漸冷了,眼神中甚至隱約多了幾分防備。他起初還安慰自己,是多心了。

後來,何氏堅持要送他去何家,與表弟同住共學。他才聽下人說,大娘子是為了她的親生兒子能安穩長大。

原來,這個養了他十幾年的嫡母,始終當他是個威脅。

他不明白。他也是她一手帶大的,為何她要如此提防?

這一切,直到那一日,他親眼看見何氏哭著護著林鶴,不讓父親因弟弟的偷懶而懲罰時,才終於明白。

他曾經也有過貪玩不想讀書的時候,可他不敢鬆懈。因為若他懈怠了,父親會失望,而何氏也會對他不滿。

而那時的他,最怕的就是讓何氏失望。

那一刻,他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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