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肚子餓,眼下也沒得選。她挽了挽衣袖,爽快地動了筷子。
李林竹看著她大快朵頤,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隨即輕笑道:「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勸你吃飯。」
「為啥?」任白芷隨口接道,「吃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李林竹失笑看著她,眼裡浮現出幾分探究的意味。
她吃得毫不掩飾,甚至算不上斯文,嘴裡塞滿飯菜,還能含糊不清地接話,臉上的神色卻坦然自若。
仿佛世俗的禮儀規矩,與她毫無干係。她不拘小節,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凡事只問自己願不願、喜不喜歡。
他自幼被教導克己復禮、喜怒不形於色,面對欲望要有所節制,面對情緒要學會隱忍。
人只要活著,便要被一個禮字約束著。
可任白芷,她渴望便去追求,憤怒便直言不諱,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甚至連貪吃都貪得理所當然。她的行事不合規矩,可偏偏,她又活得無比堅定,不像旁人那般懵懂或放縱,而是清楚自己要什麼,並且毫不猶豫地去爭取。
他從未遇見過像她這樣的活人,比死人還純粹,值得研究。
「所以,今日你去追那盜賊後,發生了什麼?」他終於問道,語氣溫和,帶著幾分隨意,仿佛只是尋常的交談。
可事實上,他已經將目光不經意放在她身上。
終於有人問她這個問題了!
任白芷頓時來了精神,開始滔滔不絕:「那個人搶了我的冊子,我自然就去追啊,我還大喊抓賊,想要路人幫我攔一下那個小偷,沒想到大家聽見我喊叫,紛紛靠邊讓路,真是人心不古啊!」她撇撇嘴,心中滿是無奈。
李林竹笑了,眼中閃過一絲調侃,很快像是想起什麼,「我記得也有人出面幫你追小偷來著。」
「那兩個人?」任白芷輕笑一聲,「怕跟那個小偷是一夥的。」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輕鬆。
李林竹挑了挑眉,「哦?」他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就跟雙雙一樣,無論嘮叨什麼,都會給予主人反饋。
「我追了幾條街就覺得不對勁了。」任白芷的聲音逐漸提高,興奮地繼續說道,「想想看,我一個小女子,小偷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我竟然追了他幾條街還不被落下,這不是很奇怪麼?」
李林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認真聆聽。
「最奇怪的是,那兩個說是幫我追小偷的小伙,竟然跑得還沒我快,就一直跟在我身後。」任白芷越說越激動,「所以我就決定不追了,畢竟我追不動了。可誰知那兩個小伙也停了下來,還說要帶我回神保觀。」
「你答應了?」李林竹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流露出擔憂。
「我傻啊,我答應了。」任白芷白了他一眼,「當時那條街上人還不少,我找了路邊一個吃飯的小哥,假裝碰見熟人跟他搭話,那兩個人真以為我碰見了熟人,就走了。」她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哥?」李林竹眯了眯眼睛,細細品味著這個不常用的詞,吃了一口雞肉。
「就是那年輕小伙,我看他腰間好像別著一把刀,覺得如果那兩個人真要用強,他有武器應該不會吃虧。」任白芷解釋道,眉頭微微蹙起,「畢竟對方可是兩個壯小伙,找大爺大媽小孩之類的,怕對方不忌憚。」
李林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面色漸漸嚴肅,任白芷見狀,自討沒趣,便專心吃起了飯。
「你不愧是只老狐狸啊。」李林竹的這句話讓任白芷有些琢磨不透,究竟是在誇她,還是在貶她。
接著,他的目光略顯沉重地說道:「想來那群人不僅僅是盜賊,怕跟最近的婦人失蹤案有關。」
「最近真有婦人失蹤?」任白芷的眉頭微微一挑。在街上便聽他說起過,只是當時她驚魂未定,沒仔細詢問。
李林竹輕輕點頭,「是,我聽聞有兩起,都是白天出門後就失蹤了,沒要贖金,但也沒後文了。」
「那為啥要在京城綁架婦人?」任白芷不解地反問,心中暗想,天子腳下可不是作案的理想之地,風險頗高。
李林竹沉吟片刻,回答道:「利益。賣一個能生育的婦人去偏遠村里,少則幾十,多則上百貫。」
任白芷心中一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官府不管管?」
「抓住自然是要嚴懲的,但抓不住,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李林竹的聲音低沉而難過。
「可為了錢,也不划算啊?」任白芷仍舊不明白,「綁了京城的人家,再要贖金,如何都比一個偏遠村落出的價高吧?」
「因為那些村落沒有女人啊,他們也需要女人去延續後代。」李林竹繼續解釋,「在那些地方,可能做這一行當的人,反而在村落里被認為是神呢。人心壞起來,可比你想像中的可怕。」
「村落里怎麼可能沒有女人啊,沒有女人哪兒來的人啊?」任白芷反問,話音未落,心中便恍然大悟,「他們親手殺了那些女嬰,多年後發現村落里沒了女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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